唐柊在尹谌怀里愣怔许久，在雨的浸沾染湿气的

清亮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尹谌抬起，对上唐柊充满担忧的神，思绪忽然飘到那年着雨的天桥，被担心着的自己第一次受到这样不计回报、纯真朴实的温，满脑只想着把他留在边才好。

十七岁那年，选择了没能保护你的我，后悔吗？

许是突如其来的一扯力太重，落在尹谌怀里的唐柊手一松，伞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雨还在，尹谌像一尊立在雨幕中的雕塑，带着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息和心。

十五岁那年，没有选择用刀刺死父亲，后悔吗？

“不回家，坐在这里嘛？”

咙仿佛被了一团满的海绵，尹谌嗓音低哑：“你后悔吗？”

“那是怎么啦？”通过信息素，唐柊能觉到Alpha上散发的重悲伤，不明原因的他焦急，“着雨呢，我们先回去，洗个澡再慢慢说，好不好？”

而唐柊给他的那么多、那么好，心准备的餐、珍藏至今的录音笔、挂在的银戒指、手臂侧狰狞的伤……唐柊的俯拾即是，留在那些消逝的岁月中，但凡回首就能窥得痕迹。

自那天起，他的答案再未变过。

随着现在的遮蔽，刚才还肆嚣张的雨尽数收敛，周被笼罩一片无风无雨的地方。

本无需再问，他的答案早已深深刻在每一个着泪的笑、每一次掷地有声的心里。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要问，最迫切想知的还是——你后悔吗？

“他现在不懂事，等到他明白过来自己因为你放弃了什么，他一定会后悔……你也会后悔的。”

尹谌宁愿他后悔，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他也能借此不这么痛，不这么痛恨自己。

尹谌摇。

两千九百多天前，唐柊接到一个来自首都的电话。

尹谌狠狠呼一气，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由力止疼药坏了；最后还是因为缺钱，在本该卧床修养的时候拖着病去打工，没学历也没有足够的力，能的活儿很有限，布满伤痕的手在洒了清洁剂的凉里泡了又泡。

因为这些选择，往后的七年甚至更多年，付了那样惨重的代价，真的从来没有后悔过吗？

原来动心来得那么早。

他甚至为唐柊不够在乎自己无数次生气。

即便预知到危险，当时的唐柊仍然昂着，用大人们嗤之以鼻的“年轻人脑发”，定地说：“我不后悔。”

静默了大约三秒，唐柊轻拍尹谌后背：“怎么啦，又碰到不开心的事了？”

后来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用伤害自己的方式信守承诺，后悔吗？

唐柊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在生死线上挣扎了足足七年，就为了能全须全尾现在他面前，跟从前一样对他笑，让他毫无负担地接受他的好。

说来轻狂，尹谌不在乎钱，不追逐名利，能让他驻足守护的，唯一颗真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