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起一粉末在指尖轻，粉质细腻，香味也好，便抬：“臣替娘娘挑胭脂晕品，娘娘容光洁，用太艳丽的颜反倒衬不，还是这小红……”

她不太习惯和他靠得那么近，往后让了让，勉笑：“我们那里没嫁的女孩都打刘海，等阁那天喜娘开脸才撩上去。”

打帘来，乍一看有吃惊，“厂臣还没走？”

他正立在梳妆台前查看胭脂，也没瞧她，托着一方白玉盒，打开了盖儿低嗅了嗅，那样慵懒从容的举止，衬着窗外的风光，既像个俗世翩翩佳公，也有傲杀人间万侯的气魄。

话没说完顿住了，她才浴，里过了一遍，人像早新发的柳条，尤其新鲜灵动。轻而柔的绫覆着年轻的，站在一片缂丝弹墨帐幔前，眉生怯。发没拿巾包裹，随意搭在前，把肋一片都打湿了。

她愁眉苦脸无限惆怅，彤云顺嘴调侃：“您这么在乎他的看法儿倒也怪，他又不是皇上，好不好的他瞧了不得准。您要是生得歹，皇上也不能费这气力来捞您。”

地上铺着缠枝花的地毯，踩上去寂寂无声。有他在的地方四周围人总不多，音楼左右看了，屋里侍立的仆婢都被打发去了，彤云从里间来，福了福也退了。她手里拎着鞋有无所适从，地毯上短密的细绒拱着脚心，她蜷起脚趾，忙把鞋放趿了去。

他程熟稔，像是行家里手。音楼刚开始还不

真个儿妙人也！音楼看得心小鹿一通乱撞，这模样卖姿，不知存的什么心。所幸两代帝王都没传好男的传闻，否则这花容月貌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鬼才相信！

他把手在她肩上，隔着薄薄的纱地能觉到的意。她刚才为了避让偏过，他不大满意，仍旧把她正了回来。挑了个莲纹青花的宣窑小盒托在手里，棉纱上沾足香粉，就着镜给她脸上匀匀扑了一层。

她听了低着过去，烟罗有薄，本来这气候在闺中穿正合适，没想到他在，叫她大大觉得不自在起来。到衣架前取了件牡丹团花褙边走边披，还没等胳膊伸袖陇，被他轻轻掀开了。

他仔细地看，慢慢弯□腰和她齐，盯着镜里的她的脸，在她耳边呢喃：“娘娘把刘海儿捋起来臣才发现，原来娘娘眉心有颗朱砂痣！这样好的面貌，藏起来失了风韵，可惜了。”

这么呆愣愣又惹人怜的形容儿突然令他到无措，只是那无措也不过一霎那，再定神来，他仍旧可以闲适地戏谑她，和她说话。

大铜镜里映他们两个，一坐一立，他就在她后。她是轻淡的一装束，他穿朱红曳撒，描金翼善冠，淡相宜，倒可画了。

算个尤，和我以前的主比起来还那么一丁儿。”

“发还湿着，穿这个什么？”他把褙扔到一旁的圈椅里，牵她的手，拉她到妆台前坐。

“娘娘怎么愣着？”他搁玉盒向她伸手，“到这儿来，臣给您梳妆。”

“是吧？我也觉得自己能看，先前被肖铎一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不得人意儿了。”

音楼怏怏应了，洗得也差不多了，叫彤云传人来伺候。穿了件鹅黄撒花烟罗衫，自己挽发了明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