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眉揖手，“寒舍没别样拿得手的，就是厨好。当初选府的时候打听过，据说是江浙人，的菜也定合娘娘胃。”又偏过脸吩咐彤云，“你去给娘娘收拾细，车已经在大门上等着了。”

她歪着脑袋打量他，他在里耀武扬威，到哪儿后都跟着一大堆。今儿却不同，他是独个儿来，有时候声势是人捧人哄抬来的，中行走锦衣华服，到陵地里来穿皂衣，但是襟袖上那时隐时现的掐金云纹，也足叫人叹他这人活得多细了。

正在她憋得脸红脖的时候他倒又笑了，“不过吃得多好，我喜胖些的女人，胖些看着有气神。瘦得麻杆一样，一骨炖汤都没油花儿，也没意思。”他唇看她，“娘娘不是和臣交好么，臣不嫌你胃大，臣这里饱。”

她们穷得叮当响，细是没什么，不过有几件换洗衣裳要打包带走。彤云响亮地嗳了声，撒就跑了。

她咧嘴笑，别看她一重孝，年轻女孩

“婢这里断没有二话。”从，斜瞄了瞄端太妃，“督主面，什么事不成就？嘿嘿，那您二位聊着，婢帮着彤云打去了。”

从在边上愣神，“督主这是来接娘娘的？”

音楼噎了，看彤云，她也被雷劈了似的。看来好事不门，坏事传千里，她在尚膳监横行了两天，这事被一状告到肖厂公跟前去了。

她拱拱手，“不敢当，说得糙了，然话不同而理同，我怕圣上欠考虑，带累了厂臣。”

既然都说饱了，十有八/九是来接她的，不过存心摆上一罢了。她笑得很蓄，“那往后就有赖厂臣了。”

他嗯了声，“接她到我府上……怎么？不成么？”

？”

他咳一声，“娘娘诗礼人家，果然一肚才学！”

人都走了，就剩音楼和肖铎面对面站着。夕阳渐渐沉去了，唯余漫天怒云，像一蓬火，映红他的脸。

她，“我知，俗话说宁得罪君，莫得罪小人么！”

“厂臣，我到您府上，会不会叫您为难？我琢磨过，您人缘不好，万一有谁在殿上给您小鞋穿，拿我陵说事儿，到时候皇上不能交底，势必叫您担待着，那怎么好呢！”她蹙眉，“您树大招风，我怕您吃暗亏。”

他以为她糊涂，没想到看得却很透彻。他嗟叹，“娘娘对臣有这份心，臣为您受冤枉气也心甘愿。这事原不宜张扬，泰陵里去人，外是不会知的。退一步说，就算走漏了风声也不打紧，您不是说我人缘不好么！人最忌讳什么都半拉，要么人人敬仰，要么人人得而诛之。索恶名在外的，想得罪反倒要反复掂量，是不是这个理儿？”

音楼脸上一红，她知自己作威作福的底细被戳穿了，让人家调侃两句是活该。但他这么撩拨人可不厚，什么胖啊瘦的，忘了自己是太监么？还是像彤云说的那样，净茬没收拾净，那地方顺风长，它又茂盛起来了？

谁敢说不成？只要他愿意，泰陵里的全接走也没人敢置喙。看来对的名号是坐实了，督主就是督主啊，果然和别人不同。别人带还得偷偷摸摸，他倒好，正大光明接到府上过日去了。不过也得留神别被弹劾，偷走一个太妃，闹去可不是好玩的。到皇上跟前，只怕谁都护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