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谢！

终于觉撑不住，犹犹豫豫合上，心说眯瞪一会儿，反正浑摸鱼的不止她，法不责众嘛！

福王颔首：“太妃跪了有两个时辰了，上庑房里歇会儿。我叫人备了茶，你去些东西再来。”

和尚念经倒还是那么起劲，他们分时候上值，换了一拨人，嗡哝的梵音照样气回。

他打幔后殿，一脚踏去听得音楼在切切絮语。大邺好些女人闺中无聊，靠吃斋念佛打发时间，梵语经文能够倒背如，福王料着她也一样。迈近屏息侧耳，想听听她佛学造诣如何，谁知半天没听绪来。终于明白一句，“左之右之，君宜之”，原来她念的不是，居然是！

他的影在烛火拉成长长的条儿，就铺陈在她面前。她仰起脸看，发现是他，表定格住了，看上去呆呆的，没了灵气。

音楼猛地激灵一，抬起看他，“殿叫我？”

她好像怕他故技重施，立刻往帐外看了看。供桌左右都跪着哭灵的人，也不怕他乱来。

毕竟大行皇帝跟前，人虽死了，唯恐阴灵不远，有话也不敢随便说。福王清了清嗓：“太妃受累了，要不要歇会？”

夜半三更有冷，她跪久了，只觉一串寒意蠕蠕爬上脊梁，呵欠伴着瞌睡一波接一波袭来。勉盯着书，上面字迹模糊，乱糟糟一团，什么都看不清了。

福王呢，先前睡过了，这时候神奕奕。视线越过大行皇帝如山样胖大的形，看见她低垂着，知她乏累。悄声站起来，到前殿指派太监去替她，自己绕过香案来瞧她，轻声唤她，“端太妃，太妃娘娘？”

福王有些沮丧，她的神带着防备，早知就该耐着同她扯扯闲话，先打好交再图谋后计，才是驭人的方儿。

音楼想起彤云的话，觉得脑是该活络些，可问问自己的心，又实在不讨好的事来。迟疑了好久才在蒲团上欠，“我不累，多谢王爷关心。”

福王在他肩一拍，“等知了好，自然须臾离不得了。”语毕整了整圈领，提着曳撒登上丹陛谨殿去了。

她却不大放心，

殿外月朗星稀，到了后半夜，大伙儿气都有儿散，之前哭天抹泪的都住了嘴，跪在垫上打起盹来。大行皇帝驾崩已经是事实，再多的悲伤抵不过上打架的，粘在一块儿，天大的本事也分不开它。

☆、似千里

作者有话要说：　　波妞扔了一颗火箭炮

过去，我赏你几个女成个家。日日为朝廷劳，回去好有人近伺候，也过两天舒心日。”

两个人僵持不是办法，音楼还怕他杵在这里大家尴尬，没想到他自发退了去。她刚松气，却看见他从箦床另一边的帷幕后来，也不看她，自己捧着一本喃喃诵起来。

肖铎自然不敢领受，呵腰：“谢王爷厚，臣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多两个人反倒不习惯。”

闭月菊扔了一颗手榴弹

大飞扬草扔了一颗地雷

音楼刚开始对福王带着戒备，不知这人打什么坏主意。观察了一阵，他捧着手卷态度自然，她渐渐也就放松了，又觉得他满讲义气。明明不必在这里充当孝贤孙，却耐着同她伴。隔得远虽远，毕竟有心，也不能不瞧着人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