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楼闹不清他的意思，既然打发她守陵，怎么又说要回来？历来了陵地的妃都不来的，到底救她的人是个什么来，能指派掌印太监，还能随意决定她的去留，想来必定是个大人吧！

她十指纤纤，在白棉布上，用力就会折断似的。他里有满意之，嘴上却：“不值什么，太妃切勿放在心上。大行皇帝要在谨殿停二十七日灵，太妃先回去歇着，等后儿大殓再上前朝哭丧。大行皇帝梓地，太妃随行守陵祈福，这事儿就完了。”

光动嘴没声音，肖铎看得很吃力，但也能辨别来，“闫荪琅？他倒是提过。”

音楼，艰难地张嘴，“是闫少监么？”

音楼知守陵是怎么回事，泰陵里有殿，底也有伺候的太监女。守陵的嫔妃一天三炷香供奉皇帝，余时间念佛抄经书，一辈都要交代在那里。其实相较中的岁月没什么大差别，换个地方囚禁而已。不同的是里还有服侍皇帝的机会，万一受，光耀门楣，叫家人受荫及。陵寝里也是服侍皇帝，可活的和死的大不同。往后她就是那样的命运，从小寡妇慢慢熬成白老寡妇。

肖铎仍旧领她乾西五所，边走边：“说您如今受了晋封，不应当再回这里了，可逢着先帝大丧，事仓促，这上就不那么揪细了。等日后回，臣自然替您张罗熨贴。”

邀功嘛，太监最会这样的买卖，也确实该好好答谢人家。可是她现在无长，要谢也没法谢不是！她很难堪，“临死”前把那仅剩的几两银都送人了，两手空空怎么办呢！她巴巴儿看肖铎，指了指自己的心，表示永远不会忘了他的恩。

她翣了翣，听他意思似乎不是这么回事，那是谁？她在大没什么朋友，和旁人交也不深，谁会给她这样的恩德？

肖铎看她一，轻描淡写：“臣是举手之劳，不敢在太妃跟前居功。不过您倒是应当好好谢谢那位贵人，要不是受他所托提前把您放来，只怕这会儿也要像那些朝天女一样了。”

肖铎看她一副了然的神，有些奇怪，“太妃知那人是谁？”

曹盎在边上接话茬儿，“老祖宗猜错了，不是闫少监。他只是司礼监的秉笔，咱们督主是天第一等重规矩的人，该谁生该谁死，从来不徇私。这回救您，虽是受那位贵人所托，自己也冒了大风险，万一阁的人查来，少不得担个藐视法度的罪名。”他嘿嘿地笑，“老祖宗知了那位贵人是谁，却也不能忘了咱们督主的好啊！”

原来不单是免于让她死第二回，早在中正殿时就已经有准备了。音楼料着一定是李人替她说了，闫荪琅是司礼监二把手，李人既然跟了他，他卖她面再同肖铎讨人，她死里逃生就能说得通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她送绳圈呢？难就为拿个谥号么？

她实在好奇，想问明白究竟是何许人，肖铎那么聪明，本用不着她开，背着手往远绵延的殿眺望，缓声：“太妃且稍安勿躁，晚些时候贵人自然来见您。”吩咐曹盎，“去尚局把太妃贴伺候的人讨回来，再往太医院寻摸些利咽消的药，歇

地，现在嗓里像了团棉花，又痛又堵。她想谢谢他，不了声，便拉他衣角揖了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