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哼哼唧唧几声，就谎称自己吃饱了肚疼，匆匆逃离现场，把烂摊抛在了脑后。

司徒玦不敢凑得太近，只有零碎的只字片语传她耳里。

薛少萍一直着女儿，于是司徒久安也试图在女儿这里打开缺，见司徒玦没有说话，便：“家里就你一个孩，多个亲人，多个哥哥不也好的？有个伴，也有人着你，你也不用整天在外边野了。”

然后司徒久安又是一番解释，无非责任义，或者那孩如何懂事云云。

殊不知司徒久安这话实在说得不甚得人心，司徒玦喜的东西很多，唯独不喜有人着，爸妈尚且罢了，一个“外人”凭什么？她避开爸爸“充满期待”的神，也不敢看妈妈发红的睛。事实上，她就是觉得怪怪的，更深刻的愤怒和伤心倒也无从谈起。她最不缺的就是玩伴，哪里会差家里那一个，好在她也不是个自寻烦恼的人，心想，自己说什么其实都没用，爸爸看起来已经决定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平时虽跟着吴江胡天胡地的玩耍，但是父母在边，况且在城市里连块空旷些的绿地都稀罕，所以总觉得拘着。乡的好山好让她简直乐不思蜀，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觉得有趣。司徒久安忙着跟老友喝酒叙旧，司徒玦形式地叫了几个叔叔，姓张姓李姓姚，谁是谁也分得不是很仔细，然后就跟着村里的小伙伴玩去了，直到那天晚上不知吃坏了什么，忽然上吐泻地闹了病，薛少萍得知后心急如焚，司徒久安才不得不连夜将她送了回去，事后还颇责备了她一番，说是吃不得一丁的苦，被她妈妈纵得太贵了，让司徒玦很是委屈。

司徒玦靠在门边的墙上，心里好一阵不是滋味。她想，说不定爸爸真的是从骨里脱不了中国男人养儿防老的固执观念，他虽然从未在她们母女面前表过想要个儿的想法，可是打小他把司徒玦举起抱在怀里的时候，就会边用胡扎着司徒玦，边开着玩笑，说：“我们这是替别人家里养的媳妇，看来我跟你妈都是外公外婆的命，久安堂迟早也是别人家的。”

这么多年听来，司徒玦总当这是戏言，如今听妈妈这么一破，不由得有些愤愤不平。男孩又怎么样，她从小到大哪一输给过男孩？莫非今后爸爸真的会对一个不是亲生的男孩比对亲女儿还好？她甩了甩，为未知的事担忧是最愚蠢的事，天塌来，她还有妈妈呢

那天晚上，司徒玦半夜渴起来喝，听到父母的房间还有细碎的谈话声传来，心中好奇，便蹑手蹑脚上楼察看动静。隔着关闭的房门，她仍能从妈妈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里听愤怒的意味。

薛少萍说：“……你说再多理也没用，我不是没有同之心，可就算那孩父母都没了，家里总有亲戚可以帮忙照顾吧，你供他上学没有问题，何必非得往家里带……司徒久安，我还不知你，你嘴里不说，心里对我生了个女儿遗憾着呢，现在白捡了个儿，巴不得当个宝似的留在边……你就是老脑筋，泥古不化……”

司徒玦努力回想那次在乡的经历，她记得姚叔叔家门前不远的池塘，记得和几个比她小一的孩一块生窖烤红薯的香味，记得到啄着谷粒的芦花鸡，就是对爸爸所说的这个姓姚的“小哥哥”全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