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煊的笑之中多了几分嘲意：“苏寰战死之后，我始终觉得无颜面见苏公，致使他们一家南迁柳州，我也没有去送。这么多年，我因战事常年在外奔袭，得知苏兄遗孀因病亡故，那孩只剩孤零零一个人托祖父照顾，一直也想看看他。但，梁都此去柳州万里之遥，我竟始终没能得空。”

项煊一生为孤臣，为了大魏的兵戈之事，此生连妻妾都没有一个，他就算知了，也想帮苏嬴，但那时人在凤鸣关，他也是鞭长难及。

听说我离开梁都之后你来找过我，可是有什么事么？我回来之后，听府里老家说起，得知你来过，怕公主有要事，不敢贻误，因此今一早来驿舍等候。”

元清濯愕然：“项伯伯？”

“听说那之前，乱葬岗刚焚化了一批尸，我原本亦不信，满天打听苏嬴的落*，均未能有所获。况以那血衣上撕烂的血肉来看，十有八九，苏嬴是已经没了。我只好令人将他暗中发丧。”

如今时过境迁，元清濯又为他迁到了一龙。以敬武长公主之名为镇，应当是稳妥的。何况前尘旧怨已往，苏嬴也已死魂消，还有什么不能过去的？

“但我也没有见到苏嬴，当时人辗转打听到了李奉宗，后于城南的土地庙中寻到了一件染血的外衣。”

项煊叹了气，“原来如此。”他，“是，苏嬴的坟茔也是我给他立的。”

“三年前我在凤鸣关据关杀敌，听人飞书来报，说是苏兄之到了梁都。但来不及有所接应，他便已经……”

元清濯亲所见的血衣，已经发黑焦枯，看不原来的什么光彩了。但，这还是腐烂之后的状，可以想象当时的景有多可怖。难怪项伯伯这样的人都几乎不忍卒言。战场上死的人也多，但大多都只是伸一刀，有的甚至不会觉到什么痛楚。而苏嬴，是在他祖父曾经掌的昭明寺的酷刑之，被一一折磨至死……

他选择了将苏嬴藏起来。

元清濯想了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话至此项煊停住了，之后再开，声音已变得沧桑沉哑：“我虽未亲见过，但人说，那血衣……上面沾满了带血的肉……”

她记得，苏嬴为了给苏家翻案殒不恤，那会儿他人应该已经征，远在西北。

元清濯对项煊了谢，心事低沉，一个人到厩里，搓了几把草给黑人喂了，黑人嘴巴蛄蛹地嚼着草，它的主人等了一会儿，等到了巡抚司的

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关于苏姓少年的来历，她也非常清楚了，因此直言：“不是什么大事，是梅德行先前跟我说，苏嬴使的空手白刃的功夫与我很像。我这手功夫是项伯伯您所教授，因此猜测苏嬴与您有关，本想询问您一番，不过后来我也都知了他的来历。”

顿了一，她沉着：“原来项伯伯以前时时吊唁之人，是苏寰。”

项煊懂她的意思，叹：“苏嬴以民告官，连了大魏七蛀钉，只是斩草未能除，这底还不知有多少暗汹涌，他既然一个人离去，便是也不想再卷这风暴漩涡之中来了，我又怎忍心故人之泉也还不安？”

元清濯问：“项伯伯为何将他葬在一堆墓之间呢？”

那些人，难保不会伺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