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缙云没想到万元会这么问，他确实读过书的，原计划着都该考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没有变化快。

        万元有自暴自弃了，还是自己没本事，不能在城里找个面的工作，把一家老小都接过去照顾。

        万元从床上了来，“我推你去转转吧。”

        许缙云没说话，他知万元是好心，可万元总有一天会离开，万元不该跟自己许诺太多。

        万元将许缙云放到一旁的板车上，又将轮椅搬了来，抱着许缙云重新坐回到轮椅上。

        话是这么说，万元面难，法律是法律，现实是现实，“除非我嫁了人，那他们就没办法了。”

        “你知不知有个关于乞丐和地主的故事。”

        “许缙云，你是不是读过书的？”

        “嗯。”

        桥的河哗哗淌，自由的空气冷冰冰的，却足够让人振奋，万元蹲到一旁的石墩上。

。

        “中学毕业了吗？”

        “中毕业！”万元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们这儿这么些年，能去县里上中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跟金民在城里，稍微轻松儿的工作都找不到，人家不要不识字的，找个苦力的吧，还差吃了亏，也就是少收了钱，幸好他们人没事。

        听到这儿，许缙云暗暗松了气，没解决好，那就意味着万元不会那么快走，有万元给自己剪发的人，自己应该盼着她儿好才对，可他卑劣地想着，不是什么事儿，最好这事能一直拖着。

        “就该来多走动走动，那个院待多了也闷得慌。”万元自说自话，把人推到了院门，挡住他们去路的是一不算太的门槛。

        这是开年后县里发的第一班班车，人应该不多的，车停在万元和许缙云旁边，万元都不指望能从上边来人，车门打开后，从上边来个妇人。

        “以后没事带你来转转。”

        听到万元解释了一遍他的婚事后，许缙云沉默了一阵，“现在不比以前了，就算是拿了结婚证，男方去世，你就能再嫁，也不需要经过男方家属的同意。”

        许缙云答：“中毕业。”

        听完这个故事，万元更不明白了，他正想要问什么意思，从县城的方向开来一辆班车，班车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聋，老远就能听到。

        他们特别绕过一些有梯坎的地方，路上又遇上了一些人，见到许缙云时，他们会偷摸着打量几，仅此而已。

        妇人约莫着四五十来岁，穿着打扮一看就是从城里来的，看着生，也不像是谁的亲戚。

        许缙云愣了一，没等他有反应，他已经被万元推到了院里，“等等……”

        万元茫然地看着许缙云，“啊？”

        许缙云往院门里看，原来从外面看向里面，这方院是这么的狭小。

        读过书的人就是好啊，读过书的人总跟自己这种文盲是不一样的。

        自己不能一直留在家里，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一个读过书的人，什么都不了，成天成天地被关在这个小院里，跟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万元睁开睛，手撑着脑袋，侧着跟许缙云说话，“我的事你还不知吧。”

        “我这事儿比我想象中还要麻烦一，没读过书的人都比较蛮横，没法讲理。”

        忽然，他一轻，万元的双臂穿过他的膝盖窝和后背，当即将他抱了起来，只是轻轻一步，他和万元一起跨过了那坎。

        从那间院，到桥的大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等许缙云回去看院时，那院变得更小了。

        许缙云看着那门槛，本能地往后靠，那是一无形的枷锁，门槛不，却时时刻刻提醒着许缙云，他不去的。

        他们这儿只有一所中学，初中毕业后，得去县里上中，万元看许缙云这人，怎么都得是个初中毕业。

        可惜了，许缙云不是个……要不是个也不会来他们这儿。

        许缙云盯着桥的河，声音不疾不徐，“从前，有个居无定所的乞丐，他每天过着不果腹的日，有一天，一个地主善心大发，收留了他一晚，还赏了他一顿饭菜，结果那个乞丐从地主家离开没多久，就被活活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