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他儿也好，侄也罢……

        不止岁月对她格外偏，她边的人，似乎也都对她倍加珍。当年，明明课业如此繁重，他也一定会时间，帮她解决倒垃圾的任务。

        郑晚没看他，只是看着洗过碗后略显燥的手背，她还没来得及护手霜。

        其实到了她这个年纪，工作忙，生活也忙，早就不像年轻时那样俏了，但女儿很执着，每次都提醒她来护手。

        扔了垃圾后，她心事重重地回来。

        严均成只是神淡淡地盯着她。

        东城秋季后，气温低了很多。

        这些年来，她也会跟人打交，但这其中绝对不包括严均成。

        这么多年，她很多习惯都不曾改变，在惊讶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攥紧手指。

        在那段青涩的恋中也是，郑晚柔弱没主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初所有人包括严均成都以为，她不会离开他，她在他掌中，如同一株菟丝花，只会攀附于最近的大树。

        寄主植，重则死亡。

        郑晚微微垂，双手无措地搭在膝盖上。

        严均成年轻时便势，这么多年居上位，整个车厢几乎都充斥着他的气息。

人多如，可还是一回见到这样的车停在楼，她一面在脑海里猜测这是谁家亲戚的车，一面平稳地楼。

        她指尖微凉，加快速度，准备绕过这辆车扔垃圾时，车窗缓缓降，她不经意地往里一瞥，对上了那人幽深的眸！

        夏季还有邻居会在楼乘凉聊天，到了这个季节，四周一片寂静。

        郑晚午换了衣服，只穿着单薄的长裙，门时随意拿了挂在门后的长衫外套裹着，一长发松散在肩。

        垃圾袋很重，她的手指被勒得微微泛白。

        严均成靠着椅背，只是轻描淡写地扫她一，语气听不绪，“有事，外面冷，上来坐。”

        他们分手不算愉快，却断得净，这二十年来，她都没再见过他，他也不曾再现在她的生活中。

        其实她也不明白严均成是什么意思，看样他是记得她的，那为什么在办公室又一副从未见过她的陌生？

        车门已经开了。

        她了解他，没有无聊到要报复她。

        可人们似乎忘记了，在生学上，它有着「致命绞索」的绰号。

        都可以。

        “他被长辈惯狠了，有不少坏习惯，这次的事也是他连累到了你女儿。”

        如果愤慨于她的分手，那这二十年如此漫长的时间，也足够他放那些不成熟的心结。

        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这二十年也不是弹指一挥间，她也被生活打磨得更从容。

        只有一丝丝微弱的光芒。

        严均成锐利的视线从她的脸庞到她提着垃圾袋的手指上。

        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低温。

        她也想不到，他今晚找来是为了什么。

        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郑晚已经理清了绪。

        它依附于寄主植，继而一一地取养分和分，直至完全覆盖。

        镇定来后，她垂，一截脖颈，如记忆中那般脆弱，“等我一。”

        车，严均成没有摁亮灯控开关。

        郑晚难掩诧异。

        她却迟疑，站在车旁，“你，有什么事吗？”

        “严煜是我侄。”严均成开了，嗓音低沉。

        严均成嗅到了淡淡的清香，这辆林肯空间足够大，郑晚小心地坐在离他稍远的对面。

        郑晚犹豫之后，伸手虚扶着车门，她的确有些冷，昼夜温差大，此刻手指已经被冻得发白，随着她上车……

        郑晚嗯了一声。

        他一向习惯发号施令。

        当然这也不重要，她并不觉得以他们的过往，还有见面叙旧的必要。

        郑晚往垃圾桶方向走去，秋风起了她的裙摆。

        秋风瑟瑟。

        车上司机已经不见。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