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诊过后长眉微蹙:“裴某冒昧一问，令堂是否也有类似的症状。”

        成亲已有两年，顾诗梵的肚当然是叶家上关注的重。然而纵使叶老庄主抱孙心切，叶蒙却舍不得她弱，宁愿着父亲的压力，也要先给妻养好。孙药王在藏剑的时候没赶上，这回叶蒙定要逮着药王首徒给看看。

        “不喝药怎么治病？最怕就是你这种，一直拖着，等积痼成疾了求神仙也没用！”裴大夫语气也不由像个兄长，但顾诗梵瞥见他碎碎叨叨地开始写方，早绽开了笑脸：“这不就求裴神医来了，我就盼着明年能像夕那样……”

        “嗯……”裴元突然避开他的注视，“上月有收到来信，阿岚已能识字了……怎么想起问这个？”“你一直不想多谈。”叶英轻轻，“我想也许有天你会愿意说。”

        叶炜生张扬骄傲，当初只觉得有人能住他再好不过，万没想到会落得如此局面。“三哥武功已恢复了些，虽不及以前，但他与夕住在九溪十八涧，我和二哥都能照拂些。”

        “倒是有。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兴天天喝药的。”顾诗梵对自己总有些虎，并持认为是叶蒙大惊小怪，瞧丈夫的神还带嗔意和稚气。

        叶蒙最有一副温和淳厚的脾气，裴元在藏剑时虽不常见到这位“差不多住了顾家”的叶四郎，庄却听得人人都夸。叶英更是底蕴着喜，说正好与四弟探讨寒铁铸剑的想法。然而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拉着同样年轻的妻，先有一件要事，要麻烦裴先生。

        “咳咳咳！”叶蒙突然一阵咳嗽，搞得裴元满脸莫名。只见叶英摇了摇说无妨，叶蒙才解释原来是叶三与霸刀四小柳夕珠胎暗结，已私自成婚。此事到现在只有他们兄弟几个知，霸刀那边已经闹翻了，告诉叶老爷更是万万不行。

        不稍时夫妇俩告退去歇息，留封信给叶英。裴元正顺便也把他的手拿过来听脉，抬却见这人张着怔怔发呆。大夫的指尖忽然抖了抖，很快又恢复稳定，而另一边手无声抬起，慢慢地，差就挡在叶英前。

得意的那对少年夫妻。

        “大哥！那你怎么办？！”

        裴元心一酸，却是失笑：“没什么值得说的，他们觉得我离开久一更好。谷家的人还在找阿岚，神策与宋南天勾结，以此与那侍妾被害的两案要拿我，长安又有百姓认得我的模样！所以我不如躲到前线军营去‘将功抵罪’罢了。”

        “可笑那草菅人命的东西还在法外逍遥。我可以远走暂避，如果真的能让师父和阿岚安稳一些，我何乐不为？可是万一他到了长安？万一这回是师父收集诊方时遇到什么事？难不成还要累他千里奔波？！”他话中带三分苦涩和七分自嘲，扭别，手却被叶英握着逃不开。

        叶英的视线锁住掌中的猎，医者的拇指腹和指侧布着薄薄一层茧。裴元练武撰书都要用笔，甚至为防右手偶尔受伤，特意练了双手同时运笔的功夫，当年忆盈楼上泼墨，尤为潇洒逸绝：“先生，最近可还曾与孙前辈往来传信？”

        “你如今也有家室，给阿梵调理的药材也是开销，何来许多余力？二弟若在帐上动手脚，尚瞒不过父亲。”叶英思忖片刻，轻叹：“分号送来的金银回你们六成，带回去给三弟，莫说与他知。”

        “有资足矣。”他忽然看向裴元，叫人一愣，“其他就仰仗先生……伶俐了。”

        然后被抓住。

        “天脚势力错综庞杂，东方兄既然认为他们安顿在长安郊外的小镇最稳妥，必是心中有所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