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就不去想嘛。”

女孩儿帮他们拍照。

我想到了方楠。我妈。我说：“我妈要是因为癌症死了，我会哭吗？我不知。但是我好准备了。”

慢地左右摆动。

邻桌的歌播得太响了，他们还打着节拍，跟着唱，我听不到海浪声了。游客们声说话，你看这个扇贝！这么大一只！再！再！没多少钱！生蚝再加半打！

我被网在听不懂和听得懂的语言里，我被网在乐和悲伤的氛围里。我被网得太紧，太难受了，紧得我必须把我最后一秘密都吐来我才有机会挣脱。

我松开了男人的手。男人站好了，站直了，垂着手。我了烟

我撑着额，抓着发说：“我问s，我说你大哥是不是被绑架的时候受的打击太大，留了什么后遗症。s说，咖桑带大哥去逛街，路上，遇到一个会讲日文的果小贩，她们用日语聊天。咖桑一回，大哥不见了。咖桑再也不想见大哥。”

男人说：“好再来就是这么个地方吧。”

我说：“她逃避责任，逃避她的痛苦，躲得远远的，一个人，有能躲避痛苦和责任的地方，真好啊。”

男人说话了，他说：“神庙就在附近。”

男人搂住女人，两人成了一件雕塑。

我靠着桌，烟，喝酒。我什么都不剩了。我说完了s的所有故事，我的所有故事。我等了等，可是没有任何悟，任何清醒的觉从我心里升上来。我还是糊里糊涂，雾里看花一样。我还是好多疑问，好多不确定，我还是……我就是想s。除了回去见他，我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一计划。

我：“但是还是要把悲伤预留好，我不要在s上透支太多，我变成一个对除了他之外的人都麻木的人……我会变成那样吗？”

”可以不去想吗？“

“谢谢。”他说。

我说：”不可以。所以……我怀疑这就是咖桑总是闷闷不乐的原因，她对第一个孩愧疚，生第二个孩，但是对孩，她好像失去了的能力。”我从隔桌上拿了个烟灰缸，往里弹烟灰，说：“她太老四了。”

男人说：”但是一个人必须要有承担这种逃避带来的后果的勇气。“

茄！

男人说：“乳癌现在也不是不治之症。”

茄

要么是传说是错的，要么男人不是阿丰。我确定他有十手指。

黄狗从桌钻来了，往帐篷外走。

“他说……我在乎。”

他站起来，摇晃了，我赶忙扶了他一把，我碰到了他的左手。他伸右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她的这句中文好标准。

我说：“我和s试过一次。我说，你用带把我捆起来吧，我好准备了。他说，你不要这样，我就生气了，我说，别人都可以，我也可以啊。他说，这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我说，你打我。我抓着他的手打我。他真的打了我一巴掌，他把我踢在地上，我意识，你知吗，真的是意识，就了起来，拳就握紧了，后来，我跪，自己跪，我求他。他打了我一。他说，我不要这样，会疼你。我说，我不在乎。他说，他说。

帐篷外的男人和女人，一个好像在啃另外一个的脖。

我摸着自己的手腕，烟，又摸了摸，住，看着手背上血的脉络，它们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张网一样？我摇摇，看外面。海浪扑上沙滩，一圈白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