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满没跟她抢，转上去了。

多会儿。

走去半步又赶紧停，弯腰给医生鞠了个躬。

他端着碗，没手去，就和着泪继续喝，这次喝味了，是咸的。

夏良走之后柳勇让他也回家睡会儿，他在这儿等着，等会儿让梅姨过来，柳小满没听。

他想象不到那一份份几块钱的卷饼是怎么积攒这些数字

厨房锅里坐着几张烙饼和一锅米粥，柳小满飞快地洗漱完，过去盛了一碗开始喝。

有儿失望，摆摊的人不再是爷爷了，是人非的觉太烈。

柳小满没想到爷爷倒了，梅姨竟然自己一个人还在摆摊，他心里荒凉凉空落落的，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

他又追着问了大概的费用，医生看看他的胳膊，叹气给他大概算了一笔，说了各种可能的况，还说了为家属应该什么准备，什么时间能去探望，如果状况随时要准备传唤签字，怎么安排，这得家属自己来定。

一开始只是喝，像喝，尝不味，也没有饥饱，只是想着夏良说不吃东西没力气照顾爷爷，就往嘴里灌。

“啊。”梅姨从愣神的状态回来，没说什么，只接过他手里的活儿赶他上去：“你快上去歇会儿，家有早，你吃了睡一觉，嗓都劈了，不歇歇你撑不住。”

家里很安静，没有爷爷平时招唤他的一声“小满”。也很冷，炉没，怕灿灿一个人在家煤气熏着不安全。

回家的路上他很晕，年三十的公交车上人很少，有两三站甚至只有他一个人。

从床底把爷爷交代他的小柜打开，里面放着些旧东西，别的他都没翻，只把一个小铁盒拿来，用床角撬开。

估计是灌急了，也可能因为刚在公交车上又熏又颠，第一碗灌到底的时候他突然很想吐，脑胃里一块儿泛恶心，搁碗扑着槽吐了一肚粥米胃酸。

梅姨正要收摊，实在是没什么生意。见到柳小满突然现在前，愣愣怔怔的模样，她心里一揪得很紧，着手从摊后面迎来，喊他：“小满！你爷咋样了？”

他枕在车窗上眯了会儿，睡不着，脑袋还被一颠一颠地硌着生疼，但也没力气抬起来。

等主治医生终于来上班了，他仔细地问了问，爷爷手术后各项指标虽然还算稳定，但至少得观察够一天，没状况再转普通病房，现在就算守在医院也没有用。

车后远远地走到十字路，看见家楼支起来的早摊他愣了愣，明明知不可能，还是起脚就往前跑。

这笔数字比他想象得多很多，多到让他有些吃惊的程度。

里面很多证件，还有用塑料袋包着的现金和存折。他都倒来看看，心里大概算了算总数，小小地松了气，同时又觉得无比心酸。

“没醒，还得观察。”他摇摇，帮着梅姨一块儿收，“灿灿一个人在家呢？”

柳勇没工作，大夫跟他说的数字对他而言很惊人，如果摊再给搁置了，家里就真的没收了。

柳小满听完沉默了几秒，转要回家。

吐完就觉饿了，他抹抹嘴又盛一碗接着灌，灌着灌着咙就开始发哽，吞咽变得很费力，泪一颗颗来往碗里掉。

而失望里又着儿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