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满到了樊以扬家反而比在现在的自己家里还自在，等着樊以扬跟他爸打完招呼，俩人就回房间一块儿缩着。

樊爸樊妈要留柳小满和他爸吃饭，俩人一起摆着手给拒绝了。

去楼宋叔超市拎了儿东西，宋叔结账的时候盯着小满爸看了好几，又看看旁边的柳小满。

“啊，不敢认了？”小满爸笑笑，一塌一塌，心虚似的，也不好好抬起来看人。

图他年龄大？图他不洗澡？

樊以扬没说话，继续看着他。

“小满，”樊以扬又轻轻喊了他一声，“要是在家待着不得劲儿，不然你来我这儿过几天也行。”

“想起来没？”樊以扬盯着他。

柳小满指指门。

樊以扬一家前几天就知小满爸回来了，见人上门也没惊讶，像是他从来没走过一样。

他脑里冒从电视听来的一句话。

“我连他俩的脸都想不起来了，上哪记得这些事儿。”柳小满笑着说。

“你还好么？”樊以扬靠在墙上问他。

“发什么展，”小满爸“嗨”着，掏烟给他散，“就工程，也不景气……”

“真是啊？”宋叔喊了一声，“哎哟这么些年去哪发展了？你这回来老爷享福了，再不用受罪了。”

柳勇是没脸，柳小满是不想在别人家还要跟他这个爸一起吃饭，饭桌上少不得要说儿什么，话题肯定跟他爸有关，他张不开嘴，也一句都不想听。

“不用。”柳小满摇摇，“爷爷还在家呢。”

柳小满觉得他今天好像比自己还愁，状态也不像平时那么总是游刃有余的模样，就笑着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怕他。”

柳小满只听了一耳朵就转去了门，踢着鞋尖等他。

“嗯……”柳小满拖着嗓了半个，“没有。”

柳小满就把手放，不知嘛。

有胳膊有的。

他不想在柳勇跟前儿喊爸，隔着墙也喊不。

“对。”樊以扬皱了眉，“让爷爷自己也不行。”

小满爸走的时候楼还是电行，宋叔超市是后来开的，那时候没有现在跟他们家熟，但是宋叔也是附近的街坊，多少还是有儿印象。

记忆这个东西很神奇，尤其他事前的回忆又被电没了一多半儿，小时候的事儿全都浆糊一样裹成一团。本来他没有这个印象，但是樊以扬一说，好像又有那么儿画面，跟看别人的故事似的。

“没有。”柳小满往旁边避避，，“没睡好。”

两人听着外面大人们的说话声，模糊的，偶尔蹦清楚几个词儿，又不想真往耳朵里。

“谁？”樊以扬问。

“是勇哥么？”他问小满爸。

樊家也明白，没有多留，给柳小满拿了一大纸袋的

樊以扬叹了气，把他的手扒拉来：“脏，别乱。”

听不去。

柳小满坐在床沿玩手指，抿嘴朝他笑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樊以扬也扯着嘴角笑了一，望一柳小满的胳膊：“我从小就有儿怕他，你忘了？”

“啊。”柳小满想了想。

而且这几天街上都传遍了，老柳家那个柳勇回来了，带了个新女人，生了个新儿。

“眶怎么……你哭了？”樊以扬往前一步，蹲来看着柳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