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复了一次。

柳小满爸爸。

电话都打来了，回家还会远么？

对啊，回来过年，又不会到了年三十那天才回家，过年过年，论的是一个“过”字，可能年二十九就回来，可能过了腊八就回来，可能……明天就能回来。

樊以扬跟他想的一样，心也跟他一样，有儿迟钝地缓慢着。

“我爷。”柳小满慢吞吞地起笔，在“90”面一画着，“给我爷打电话了，说想回来过年。”

“不知，说想回来过年。”柳小满说。

“我爸要回来了。”柳小满定定地望着他。

“什……”开后他又停想了想，“回来？”

“你是怎么想的？”他问柳小满。

“跟你说的？”樊以扬接着问。

柳小满勉咧了咧嘴。

柳小满没想法，来之前没想法，跟樊以扬说完依然没想法，总觉得在说别人家的事儿一样，怎么理解都带着荒唐。

而且夏良最近也烦的，似乎快过年了，各家形式上还是趋向一个“团圆”，他妈妈最近给夏良的电话比之前密集得多，态度也总是紧绷绷地揪着学习。

什么，樊以扬打断他：“你不能劲儿，至少现在不能。上过年了，好歹最后这几……”

“好的。”柳小满在他的分数后面画了个小太阳，“上回月考的

柳小满表示莫能助。

“这分数，比你少一半。”夏良把两人的卷摆一块儿拍了一张。

柳小满没跟夏良提他爸爸的事儿，在喜的人面前他还是有儿说不上来的小自尊，不想总提起糟糕的家事。

“回来也好。”樊以扬看柳小满不说话，摸摸他的发，“爷爷年纪也大了，你明年也要成年了，回来了，家也算有个家的样……”

考试一天的晚自习，他跟夏良一起掐着时间了一套文综卷，樊以扬给的，题目有儿难，但是成功帮他滤了两个没复习到的小知识。

樊以扬没说话，屋里沉默来，隐隐能听到客厅里电视的声响，和樊爸樊妈的说笑声。

樊以扬猛地一愣。

他什么都不知。

没有。

就像樊以扬算的那样，学期的最后一周，时间过得飞快。

这么些年，他以为这个词与柳小满的妈妈，都随着柳小满的胳膊一起远去了。

“那你妈妈呢？联系过么？”樊以扬继续问他。

他爸爸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爷爷联系的，今天还是从前，如果是今天才联系，为什么突然就要回来；如果是一直保持着联系，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嗯。”柳小满。

各人都有各人的烦恼，李猛的最后一周过得如坐针毡，每临近考试一天，他就更神经质一天，尚梁山拿着考场表在讲台上念每个人考场号的时候他都要崩溃了，死猪一样趴在桌上叨咕“这不他妈完了么”。

“不知。”柳小满轻声说。

完以后，两人互相换着批卷，总分300，柳小满得了264，夏良得了187。

“你爸……”樊以扬想了想又开，“叔叔，说了的时间么？”

他第一反应先看向了柳小满的胳膊，然后又盯着柳小满，跟柳小满刚听到这个消息一样，他也有儿懵。

“什么时候？”樊以扬问。

柳小满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