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上的不是困难,是绝境。她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钱吃饭。她没有放弃寻找自己的母亲,然而母亲已就此从这个世界消失。她回去找钟闵。
章一已经冲去了。
她很平静,“明白。我只是想有个地方住,有饭吃,有书读,有衣服穿。”
她用碳素笔写上自己的名字,“没有啊。”
“喂,喂,章一,你要涂到什么时候?”旁边有人在喊。
她曾经幻想有个父亲,见到钟闵的时候有些失望,他够成熟,但是还不够老,他甚至比她母亲还小上两岁。但是这个男人有修长的材,明显的
结,唇周围还有淡淡的青。这些足以承受她那
小小的幻想似的寄托。他和母亲站在一起的时候非常好看,她在梦里远
钟闵重新坐回沙发上去,“现在你怕不怕?”
隆冬接过笔,低描上两笔,问她,“章一,你最近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你是有心事?”其实他们
本不是太熟,可不知为什么,她有时的样
令他非常怜惜,她仿佛连自己的灵魂都
束不住,该有多无助。
这句话章一完全懂了,她浑一震,钟闵放开她的肩,她连连后退,“不,不……”
那里闪烁的分明是戏
,她知
他在恐吓她,大人经常这样
。“不怕。”
钟闵燃了一
烟,在沙发里
,也探
往烟灰缸里磕烟灰,一
烟差不多燃尽的时候,章一又冲
来了,泪
满面地跪在他面前,“我求求你,让我呆到明天早上,天亮我一定走。”
天亮她果真离开。
那个男生叫隆冬,非常有趣的名字。其实她的名字更有趣,章、一,取这名字的人一定是非常不负责兼儿戏的。
钟闵用手抚摸她的,像在嘉奖一只狗或是什么东西,“聪明的孩
”,他捧起她的脸,上面有张微微翘起的嘴,像小鸟的喙,他啄了一
。章一浑
颤抖。
他的意思她懂了个大概,连忙保证,“我绝不吃白,我,我可以
家务。”
钟闵没有笑了,他站起来,两手放在章一的肩上,“好事不,吃亏的事
我也从来不
。你妈这回让我栽了这么大个跟
,你说我该怎么办?”两手用力,章一抬起
来,“我,我不知
。”
钟闵摇,“连筹码都拿不
,你果真是小,不过再小,也是个女人不是?”
钟闵问:“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以前,你跟你妈在这,是因为你妈跟我,等于说她从我这赚钱养她自己,还有你。现在她该的没有
完,报酬却得了不该得的,这也就算了,我可以不计较,放她一
。可要单是你,那可就是有
无
,一赔到底,你说,是不是只有傻
才这么
?”
可不是吗,那块阴影的地方纸都快戳破了,她赶紧把素描笔还给人家,“我用完了,谢谢。”
连续一个多星期,她寄居在同学家里,直到再也找不相熟的了。她的母亲似乎连带名字都从这个世上蒸发殆尽。她曾回到她们以前住的地方。她母亲跟过各式各样的男人,但她们一直住在那里,直到认识钟闵。她母亲十六岁就生了她,这
本看不
,因为本人是非常年轻妖俏的。那个地方住着这个城市的三教九
,一双双
蒙着尘,没有丝毫光彩。
隆冬“噢”了一,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