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起上班，晚上一起班。汤索言说话带着半分笑，还能跟他开开玩笑，一切如常。陶晓东在他边每天都会比上一天更平和一。

陶晓东牵了牵嘴角，没再多说别的不中听的。谁心都不好，没必要现在说太多。

汤索言让他什么他都得很痛快。

“去把药吃了。”汤索言搬了椅，去换门玄关那的一个小筒灯，灯泡时间长有变暗了。昨天买了二十个灯泡，家里的都要换一遍。

但是大黄他瞒不住，以后真撤了也不会跟他断了联系，他早晚能知。

他能的就是尽可能多地留图，不是他完的，还是没机会的。到那天他会把图库散去，谁要谁拿走，从此在这个圈里彻底退去。

因为这事圈里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那些老朋友聚一起，酒桌上总得有长长的十几分钟时间用来惋惜，谁都得说声“可惜了”，说声“命运人”。

陶晓东以前有个朋友，比他大，也是个大神级人。那时候陶晓东经常跟他搞合作，老熟人。意气风发的人，几年前某天突然偏了，话都说不利索。现在勉能走路，图是不可能了。

“还好，我就看看。”陶晓东看着镜说。

他的事业，很难放。花了心血花了时间，投在这一行里，如果不是真的不到今天的程度。

但汤索言让他吃陶晓东还是没二话就吃，让他摩他也好好学着摩，找熟人给他约了个月开始针灸，陶晓东也会时去。

陶晓东也搬了椅，沉默着从客厅另外一开始。

两人很亲密，却也不够亲密。

陶晓东“嗯”了声，跟着他一起去了。

陶晓东比谁都希望这些有用，他就像在崖边傍上了一棵树，希望自己能轻、再轻。人轻树才能压力小，陶晓东很怕有一天汤索言让他压得太累透不过气。

陶晓东答吃过了。

那些叹息声和神，陶晓东绝对不会让它们有一天安在自己上，他不能以这种方式退场。

这病哪有什么药，补维生素A，补DHA，补叶黄素，补来补去也就是图个安。陶淮南也吃药，吃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有什么用。

可瞎不了这个，他再也不能闭着画图。

汤索言“嗯”了声，俩人各换各的灯泡。

汤索言也没拦着他不让，只是边仰着撕电线上原本缠的黑胶带，一边问他：“药吃过了没有？”

大黄那天自己消化了半天，后来长长地吐了气，探凑近了些，跟陶晓东说：“没办法的事儿那就听天由命吧。东大领域在我手里倒不了，你不了图它也倒不了。以后把散不散的话咽回去，太丧了。”

周六上午。

“不总想着他，别琢磨。”汤索言说。

他和汤索言也暂时恢复到了原本的相模式。

陶晓东站在镜前看嘴角的痂，汤索言来拿东西，问他：“疼了？”

但汤医生也太有原则了，你知他好，他也笑着跟你说话，可你也清楚地知他还生着气。他能搂着陶晓东拍一拍轻声安，但他不亲，也不回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