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生接到视频邀请时，恰逢材车到达片场。她趁开工还早，鬼鬼祟祟躲到了停车场边的凉亭，隔绝掉旁人，方才放心接通。

        罗生生憋嘴。

        “在的。”

        “那你快回去吧，别晃外面了，要生病的。”

        程念樟没答，他将外套拉链一拉到，扣上防风的颈扣，上手套，待好这些外准备后，这男人大力开门，直接利落脆地了车。

        画面对过，是逐渐变大的连片黑山，前方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冰面上沉积的皑皑旷雪，风景瑰丽绝，却唯独不见人烟。

        小谢察觉异常，喊来帮手，提着毯飞快地跑去接他。

        视频被蓦地掐断。

        “咳咳……这几天习惯了，西边更冷的地方，咳……照样要外景，不碍事。”

        “我是怕你短寿，活不到老。”

        “怎么咳这么厉害？”

        站定别人杂沓踩的落脚，程念樟翻转手机，从往上照了照面孔，以此证明自己确实是在工作，没其他。

        男人拖着病行了十二三米，就没再往雪原深探索。领队提示他湖心的冰面薄，偶尔盖雪，可能藏的还是脆裂的冰凌，误踩会很危险。

        “Evan！”

        从节奏和连音判断，程念樟的步伐应当既缓慢，又沉甸，想来每一脚地，都走得很是辛苦。

        “呵”程念樟被她的调侃逗笑，低踢掉脚边的石：“你就是念不得我好。”

        这病苦，难受归难受，但在程念樟的里，还算不上什么艰难和险阻。

        “是生生吧？她怎么老折腾你的？”

        “呵……咳！咳――”

        小谢气地慌，就是句对罗生生的鞭挞。

        罗生生既然要看，那就拍给她看看，也算个纪念，省得这女人心里惦记，往后闹得他更不安生。

        男人此刻手里的手机嗡嗡响着，是罗生生不间断的来电，然而现在的他，被众人围拥着，已无暇再去顾她焦急。

        “脸怎么那么红？觉冻死了要！”

        “阿东？”

        “咳……原上，很正常。”

        --

        飘忽的雪呛咽，程念樟的咳嗽倏尔变作剧烈，人的气连着肺叶，他弯腰捂着腰腹，差一栽倒在脚的冰面。

么一次。

        又开始逞能，说些骗她的胡话了。

        “零十几度，咳……是冻的。”

        手机的音频，如果贴近了仔细听，能清晰辨背景里，男人呼的浑浊，还有鞋履踩雪的“吱――”声。

        “快回去吧，我看天上的落雪都是横着飘的，风地肯定厉害，你别傻站着让脸冻疮，最后把你的吃饭家伙都给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