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印象。”姜芮了，也是跟着她种菜的人之一，只是不同于他那位大大咧咧的哥哥，是个比较害羞的青年，事很勤快，每次都低着匆匆来匆匆去，没想到竟有胆量向乌尔汗问这个问题。

屋外雪花飞舞，姜芮靠在榻上看书，盖着件狐毯，榻放着个烧得的炭炉，炉上着茶，手旁的小几端放一碟香甜的梅花糕，闻言偏了偏，“是谁问的？”

他们之所以回来得这样晚，就是因为去时轻车简行，来时却跟着一条长长的车队，车上全是粮，阿古达长这把年纪，还没见过如此多吃的，一路上不知在那些粮车上打了多少个，幸福得像一匹掉羊群里的狼。

“他对谁有意？”姜芮又问。

“你去跟他说，只要他的心上人同意他的追求，我这里没有意见，但是有一，那些人都是我的人，要是他辜负了她，我绝对要讨回公。”

车队在王帐外排成弯弯曲曲的一条，不少狄族人敬畏的打量着。

乌尔汗几步坐到她边，在炉上了手，捡起一块糕丢嘴中，又用她的茶杯喝了茶，才说：“阿木尔，阿古达的弟弟，阏氏听说过么？”

姜芮却赞同阿木尔的法，跟着她来的那些人毕竟与狄族人不同，生敛，要是阿木尔随随便便说自己的意中人，再由阿古达那个大嘴巴一宣扬，保眨全族人都知，到时那姑娘岂不得羞死？

这个冬天，大昭来的那些陪嫁人，反成了王庭里最忙碌的。

“阏氏果然说对了，大昭皇帝见了云豹很兴，原先准备赏黄金和珠宝，我就直接说要粮不要钱，契族那些家伙还笑我们跟乞丐一样，等大昭皇帝同意后，他们就傻了，大汗你知么，在大昭，一两黄金竟然可以换一车粮！我们发财啦！”阿古达手舞足蹈比划着，中满是兴奋的光芒。

孩们年纪小，没经过多少岁月，不知过往那些艰难的日里，生存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族中每一个大人都见过死亡，不是老死病死，而是饿死冻死，为了领地战死，几乎每个冬季，都是一场磨难。

族里不少人背过人群，偷偷抹去角的泪。

以那日松为首的一帮老臣，则第一次对着阏氏大帐的方向，巍颤颤弯腰。

甚至某次乌尔汗从外来，给姜芮转达了一个消息：“有人想问问阏氏，允不允许那些人嫁娶？”

难得如今种类丰富了，他们开始变着法给公主吃，而每一样，第二天必定有人笑嘻嘻上门请教。

狄族人如今对他们的阏氏充满敬意，反倒不敢像从前那般随意，于是将目标转向阏氏边伺候的人，一会儿问酸菜怎么腌，一会儿问糖糕怎么炸，转又困惑自己包的包怎么蓬不起来，几乎每天都有大堆疑问等着解决。

“这就不知了，那小打死不说，被阿古达到角落里也不说。”乌尔汗轻轻耸了肩。

“那是自然，”乌尔汗同意，又往嘴里丢了

带回好消息与皇帝的赏赐。

有了这些粮，至少意味着今年冬天，不会再有人于饥饿中死去。

冬季是一年到难得的悠闲日，草料早在秋季就准备得十分充足了，狄族人只要防备别让饥饿的狼群叼去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