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当即会意，恭敬递上一张支票，“一小意思，不成敬意，望老先生笑纳。”

刑衍没想到自己随意的动作，能引起沈老这么大的反应，他又不懂行，只听说不是真品，理所当然认为是不值钱的赝品，当即就想砸了，谁料到这老说话慢吞吞，又只说一半。

正屋里，沈老架起老花镜，在灯用放大镜来来回回细看刑衍带来的小方壶，许久后了浊气，“刑先生既然信我，老就实话实说，这是明成化年间仿宋官窑，并非真品。”

两人便伴着连绵的小提琴曲等在院外，那曲只有几分钟，没多久就停了。耳旁一空来，倒让人不太适应，好在保姆很快来请他们。

刑衍面倒没什么变化，拎起那小方壶瞧了瞧，随手就要丢带来的盒中。

她的愿望，希望姜芮能代替她，奉养祖父祖母天年，至于那名大提琴手，则并未提起。

“今天打扰了，告辞。”刑衍站起来客套了一句，转往外走，小林赶

沈老宝贝似的抱着小方壶，小心翼翼放盒里，最后看了看，才叹气，缓缓摇，说：“老力不足，无法留客，怠慢二位了。”

那影像只是一闪而过，刑衍大步跨正屋。

沈老吓了一，以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利落抢方壶，瞪：“虽然是仿品，可明成化年间仿品价值并不比真品低多少，你就是不想要，也别糟蹋了！”

她在这个世界交换到的份，是沈家独生孙女沈初音。

这是要送客的意思，刑衍给小林使了个。

“没事，”刑衍不甚在意，“文化人么，规矩总是比别人多。”

沈初音浑浑噩噩，夜晚开车不慎冲河，因无人发觉，很快丢了命。

沈家的院不算大，一条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由门通向正屋，小两旁花树繁多。

刑衍角看见侧面一栋小楼阳台上，蔷薇花簇拥的地方坐着名女，背对庭院，看不清面貌，只隐约可见松松散散挽起的长发，和一节白皙纤细的后颈，她手中正拭着一把小提琴，显然是刚才拉曲的人。

沈初音父亲早逝，母亲再嫁，自小跟着爷爷长大，又一心只音乐，被养得有些不通世务，看着清冷淡，实则天真单纯。数月前和乐团一名大提琴手交往，她认真对待，哪知人家却只是玩玩，不到三个月就以无趣为由和她分手。

姜芮完琴，将巾放在一旁，拿起弓试了几音，继续练习一首乐曲。

这次拜访沈家，只因再过两个月，是家里老母亲六十五岁寿辰，他从别搜罗来一件粉青小方壶寿礼，据说是宋代官窑的，但不敢确定，拿来再请沈老掌掌。

沈老没去看支票，冷淡的了。

此时小楼阳台上，拭小提琴、清理松香的女自然是姜芮，刑衍是她此行目标。

沈家并非巨富之家，却是书香门第，祖上过几名士，后辈个个都是文人书生。沈老早年曾在大学文学院任教，近几年虽然退休，门前却不冷落，盖因他学识渊源，光独到，对古董文甚有研究，经常有人带着和刑衍同样的目的上门拜访。

小林心一紧，垂着，不敢去看自家老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