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你在门外等了多久？”顾琰抬手摸向她的肩，着她的往后一戳。

“不满？”

顾琰往床边走去：“你还没告诉我，你查到什么了。”

他一整晚都被方拭非来的卷宗所折磨。直到听到一丝人声，知有人来官署了，才将东西都放回去。

“呼――”刑尚书烦躁不已，又跑去添加灯油。

“毋须查到什么，我只知刑里有。”方拭非说，“今日从刑尚书的表现来看，他是不知的。对我戒备，却又不知该从何戒备。几番试探，都不在上。既然他不知，那就不会替幕后人隐瞒。既然如此，我要速战速决，在对方知晓手脚之前，将此事暴去。”

顾琰赶紧让人来。

顾琰把巾丢盆里，示意仆人都退。等驱散外人，才缓缓开：“你在刑查到什么了？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

“不敢。”

顾琰看着她淡淡：“你焦躁了。”

“证据，在就可以。至于在哪里，只要陛首肯，自然会翻得来。”方拭非说，“难当真如此巧合？参与过运输兵的几位船手，在数十年过后，尽数灭门暴毙？当年毫无证据，如今还能是毫无证据吗？那些血淋淋的尸首，就是证据啊！”

正研究到一半，桌前的灯火“噗”地一声熄灭了。

“肩上都湿了，衣服也是冰凉的，还不久？”顾琰手里拿着巾说，“坐。何事找我？这就等不及了。”

后厨的大娘早起，给她熬了碗粥，往里洒了糖，让她在外面喝着。

方拭非：“我们哪还有时间！”

烛火在看字，睛容易疲惫。

顾琰不大舒服，大早天未亮便醒了，仆从扶他起来洗漱，才告诉他方拭非到了。

方拭非将她问到的事全都说了来，再加上自己的推测。

完全看不绪。

片刻后一雾，歪着脑袋重新排了一遍。

顾琰语气严厉了起来：“你是觉得我快死了，连这时间都等不住。还是想在我前，让我给你送行？！”

方拭非说：“不久。”

方拭非言又止，闷闷：“明知我并无此意，您为何还要说这样的话？”

方拭非立在顾琰的门外，谢绝了小厮去通报的好意，等着顾琰自己醒来再说。

方拭非低垂着视线，沉默不语。

方拭非急：“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去找证据？你尽给我些细枝末节的线索，我当然乱猜！此事既然与我有关，你们为何事事瞒我？”

“何来证据？”顾琰说，“当时查那些船手的份，皆是些亡命之徒，并未发现家中还有亲属在世。既然他们都已死，便是死无对证。所有相关名册皆被修改，你如何向陛证明，那些不过姓氏相同的灭门惨案，就是当年那些从犯的后人？”

“你又何曾听我劝告？”顾琰说，“我让你不要心急不要心急是了什么？你倒是有本事，尽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若需要人去死谏，还用等你？你纵是赔上你的命，叔父能信？你以为三哥在扬州边就无党羽？一人一本就能参死你！”

“我想知，当年运河的经过。”方拭非说，“这案卷，刑不可能翻得来，只有当年知的人知。所以来问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