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浪费的时间够多了。”达达利亚。他刻意无视潘塔罗涅的言又止，自己先行一步离开厨房上了楼。

        达达利亚茫然地看着他。

        钟离：“阁大气。”

        ……盘龙雕凤筷？

        “但是，但是啊。阿贾克斯，我希望你也能够明白。”潘塔罗涅嘴角扬起奇异而傲慢的微笑，“神是会死的。人要靠自己活去。”

        过了片刻，他又颇针对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时候不早了，阿贾克斯，我们什么时候送潘塔罗涅阁回家？”

        达达利亚立刻制止自己荒谬的想象，潘塔罗涅永远不会这样落魄，他天天吃着致奢华份量极小的枫丹菜品，向啃着香撕着熏肉的普契涅拉与达达利亚抛来鄙夷的目光。潘塔罗涅甚至还在某次普契涅拉替他切割排的时候特意路过嘀咕了一句“至冬最的保姆兼市长大人”――这样刻薄又毫无同理心的潘塔罗涅不值得达达利亚的怜悯。

        他的手臂悄无声息地揽上达达利亚的肩膀，用指腹捻起一小撮橘发，轻声问：“要向至冬的救世主伏地跪拜吗，小阿贾克斯？”

        “所以，我来到了至冬，至冬人民为此呼雀跃，因为他们看见了希望。与神明那在上的恩赐不同，独属于，人，的希望。”

        “你中的璃月那么富饶，为什么那个孩还会挨饿？”达达利亚问。

        我当然是咯，阿贾克斯。我最厌恶的就是朝堂之上接受他人膜拜的伪神，光是想一想他们那虚伪的嘴脸，我就忍不住要吐来了。倒胃的神，倒胃的话题，倒胃的摩拉克斯。

        前任岩神受到些许磨损，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此刻正拿在其他人手上的盘龙雕凤筷，视线缓缓转移到达达利亚的脸上。

        达达利亚听了这席堪称僭越的话语，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制止潘塔罗涅继续说去。

        “至冬，我所见过最为丽也最为贫瘠的国度，你们在这片土地上是怎么活来的？我很敬佩，我认为你们十分伟大。我甚至愿意承认神明还是有些用的……她让你们不至于被饿死，被冻死，被风被雪被永远不会到来的明天杀死。”

        真够一针见血的，达达利亚，你这个该死的冷血动。我该杀了你，让你像那条狗一样在街被打死。妈的，因为我是白狼，我天生就该挨饿，失去作为人的尊严，像条狗一样在街上捡垃圾吃。因为我他妈的活该。

        潘塔罗涅低，控制着不让自己的面容过于扭曲。

        潘塔罗涅此时心十分一般，连也不抬，只说：“一双筷而已，阿贾克斯喜，我再买十双送给他。”

        “我们甚至比不上蒙德的种植园经济，想想晨曦酒庄周围那圆饱满的吧，我在至冬可从来没见过。璃月人自古重视粮供给，很不幸，我也遗传了这，我挨过饿，知饥荒会毁灭一个国家，而战争时切断对方的粮草供应可以不战而胜。”

        汤已经好了，达达利亚细心地滤过碎骨与浮沫，将剩的肉都倒了潘塔罗涅的碗里。九席执行官很期待地伸手接过满满一碗汤，手掌几乎被红了也不肯松手，达达利亚看不过去，拿了块餐巾让他垫着。他现在又像是一个小孩了，只有在冰炉节才能去邻居家蹭上一肉汤，风雪呼啸的日，他躺在散发馊味的破布上，心想：明天会是我先醒来，还是第一枚雪花先落在我的尸上？

        “阿贾克斯，念在同事一场，不留我一晚吗？”

领略了刮骨刀般的寒风刮在脸上是什么滋味儿……这样的天气，什么农作能活？动呢？即使有特抗寒的农产品和动，我们又能养活多少？能够达到璃月那种漫山遍野都是梯田的盛况吗？他们甚至一年两茬三茬地收割，沉甸甸的麦搁在仓库中积灰。与此同时，至冬的孩饿得在栏杆。”

        尚未等达达利亚手中刃划破潘塔罗涅的肩膀，他便迅速收回了手臂，无辜：“开玩笑的，我最讨厌那些繁文缛节了。”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达达利亚复杂地看他一，语气沉闷：“你最好是。”

        他沉默着在厨房中找唯一一双筷，安静地上楼，坐，像个最普通的至冬人一样喝汤吃肉。

        潘塔罗涅喝净最后一汤，连肉渣也吞了金贵的胃里，他嘴，似笑非笑地抬：“我什么时候说过，今晚要回去？”

        有那么一个瞬间，潘塔罗涅只是迷茫地看着他。挨饿的孩嗫嚅着为自己辩解：“我……”

        钟离之前在闭目养神，听到潘塔罗涅的脚步声，睁便看见至冬玩厂的大老板拿着一双熟的筷在碗底夹肉吃。

        不能指望毫无契约意识的至冬人，钟离最终选择自己开：“潘塔罗涅阁手中这双木筷，看起来十分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