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裂是十三年前，那之后黎盈夏无疑见过许多受伤的哨兵和他们的事，但仍在责备当时无法保持理智的自己，这同样不理智。

        “其实多多少少还有关系吧？但在天裂前也有很多罪犯，现在好多人都跟失忆了一样，觉得人变坏全是因为怪。”黎盈夏耸耸肩，“当时很多人趁火打劫，警察和军队本不过来，那几个大概也是，应该是三个人吧，从我家后面翻墙来，正好撞上了我。我妈说有片花圃被烧焦了，所以我当时大概是吓了一，发动了能力，结果刺激了他们。他们捡起铲打了我的，一是这个，还有一在这儿。”

        元世幸自然见多了女向导采取的各类避孕措施，工作的一分而已，但对于一个自生就过着和平生活的十五岁女生而言，发觉自己被暴后能先提避孕药的问题，这份冷静想必颇为不俗。

        “啊，扯远了。总之，没人告诉我那几个人还了什么。我妈托熟人把我受伤的原因登记成外时被易妖害的，这样我们就能领到补助了。当时受害者太多，又很乱，审不严。”黎盈夏又在摸那疤，似乎这能起到镇定作用，“广播开始科普关于哨兵和向导的事以后，我们发现我妹妹能给我净化，虽然治不了我的伤，但有她在我对其他人会安全一。她也不懂净化，就乱来，什么都瞒不了我。我有一天打她突袭，问她妈妈有没有记得给我吃避孕药，她说有，混在妈妈给我喝的里。”

家人已经有四天没上班上学了，一直待在家，外面时不时就有枪声和爆炸，经常停停电，新闻里伤亡数字增加很快，广播也循环播放叫市民别门。还好我爸妈事先了应急储备，没有太挨饿。天空过了好几天才稳定来，那天我爸去领发放的资，我也门到了花园里，天气很好，觉特别安全。我当时还以为突发紧急况真的快结束了。”

        作为解释，铺垫有些冗长。“你不是因为易妖受伤的。”

        “差削掉我半个脑袋。医院本没床位，我爸妈能求到人给我手术都是菩萨保佑。”黎盈夏将发甩回脑后，“我有两星期都昏昏沉沉，最后醒的时候在我姑姑家。医院太挤了，手术后24小时就必须院，但我爸妈回到家发现窗全被砸碎，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他们怕那些人再回来，只能去别住。伤愈合得不太好，但要再去医院也很难，我痛得要死，又害怕会变成废，一醒就发脾气，烧东西，伤了家里人好几次。姑妈他们人不错的，能忍我们一个多月，赶走我们的时候姑父还帮找了个酒店。”

        “她为了活着到这种地步，我有什么资格反对？她要活去，那我无论如何都得活着，就算是利用她，她的血，吃她的肉。而且我要尽地、拼命地利用她才行。”光线并没有变化，可元世幸忽地

        “她全看到了。她本来在书房数学作业――还扯的，那几天她都课程表自己上课，怕开学跟不上。中间她打了两次冷战，第一次没留意，到第二次，她觉得我可能事了，跑到窗边往外看，就看到了。然后她边大喊大叫，边楼跑到厨房拿了把菜刀冲去跟那伙人拼命，像个梁山好汉似的。”伤者的手颤抖得更厉害，右也朝外侧动起来，“爸妈应该要关心她的，但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上。说真的我对这分没什么觉，到我恢复意识的时候，上的痕迹早都消失了，本没印象，就算知了我也我只关心我的脑和手。但她不一样，她全看见了，而且她非得钻那个角尖，觉得应该第一次觉不对劲就楼。其实她没也被打成我这样就该烧香，有我一个就够呛了。”

        黎盈夏埋用力搓面，似乎这能代替泪。解释脸上淤伤时，李远志告诉过他夏舒礼失神状态对碰的应激反应，方才她蜷缩在冷中、恨不得将肤都洗去一层的样更历历在目，然而神志清醒时，她会为工作效率扇甲级哨兵耳光，也会主动要求对方优先使用净化而非药。这些都是于自尊和胜负吗？跟素未谋面的其他向导竞争，即便再怎么厌恶，都不允许自己得不完？

        “可以这么说――那件事，奸，其实发生在我妹妹上，一直……当初我从来没想过她会像现在这样活，我还以为她死都不会。结果突然有一天她拿着钱和挂面回家，说她要开始当向导了。”

        她扭掀起一分长发，对元世幸展示后脑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