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反手要将帘甩开，但弟弟为了挣扎，依旧死死地抓着帘，扯得轨咯吱咯吱直响。

        “嘿嘿嘿，我就是鬼！”启淘气地着鬼脸，吓唬启盛，并用没有抱弟弟的那只手，将弟弟的小脑瓜到自己面前。

        “阿，别把帘搞坏了。”妈妈在一旁说。

        一样耷拉着的睑，在角微微翘起，嘟着粉红薄嘴唇，一样天真无辜的神。

        “在哪儿呢？”启继续明知故问，却又张开双臂，向鹅黄的帘俯扑去，将弟弟抱裹在帘里。

        此时此刻，他的手掌、手臂，腰腹、大都在碰着弟弟的肉，如同切实知着镜中幻影的真。

想不被学校里的痞欺负，就必须跟他们拉帮结派，搞好关系。

        “你又长了儿。”

        帘已不见他胖乎乎的双。

        “我没隐，你猜――”

        准确地说，弟弟仿佛是那个男优童年时的样。

        更何况从初二开始，他就没写过作业，现在看数学就像在看天书一样。

        “鬼，我怕鬼！”启盛大叫，然后埋启的怀里。

        启行将启盛手里的帘扯开，钻洗手间，将启盛整个地抱在怀里。

        温惬意，却让他有一种冲动，一种吞没弟弟的冲动。

        即使自己不想偷渡，在鹏市蛇也能赚大把大把的钱。

        当然，已经是初三学期了，启也会焦虑自己的成绩。

        启又抬看着鹅黄的帘，在橘的钨丝灯光照映，显着小启盛的轮廓。

        当然，他从未和家人说过这些。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谁叫你没事儿去惹他。”

        “是弟弟在扯。”

        “阿盛，你去哪儿了，不会隐了吧？”明明知弟弟就在前，跟自己只隔着薄薄的一层帘，启故作惊愕。

        他一直弟弟，但从未像今天这样，得如此炽烈。他甚至隐隐知到，这场炽烈的望会在心中无限地燎原。

        “啊――哈哈哈哈――”启盛先是大叫，咯咯的笑着，“哥哥，――”

        除非祖坟冒烟，否则自己绝对考不上中。

        “哥哥，猜猜我在哪儿！”洗手间里传来启盛的童音。

        “嗯嗯。”

        哪怕没有这抹剪影，顺着声音源，启都能知弟弟在洗手间里。

        可不知为何，在朦胧的灯光，启恍然发觉，弟弟的脸仿佛与录像带里，那个女扮男装的小男优的脸，为一。

        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

        洗手间里的钨丝灯接不良，忽闪忽闪着柔光，就像正在放映着禁忌电影的录像厅。

        启凝视着弟弟的脸，蓦然浑发。

        他计划中考之后，跟这群痞兄弟去鹏市打工，听说在鹏市可以找蛇买假护照，然后偷渡到海外。

        他这才知，自己为何对男优纯的脸到无比亲切，这比赤的交官更难以忘怀。

        因为小男优上有弟弟的影……

        昏黄的灯光又亮起来了，这一次持续了很久。

        原来弟弟爬到池上，跟自己玩捉迷藏。

        启这才看清了弟弟的样。这张天真烂漫的脸，他每天都能看到。看着满脸堆满粉红的婴儿慢慢变成了嘟着雪白的肉腮；看着整日阖上的双，睁开时，转动着乌溜溜的珠，如今也是越长越大；看着他刚生时，嘴唇细得如同没有一样，现在终于有了一对细小的上粉唇。

        “哥，不要我！”启盛不喜哥哥摆自己。　他伸两只小手，竭力摆脱着哥哥的大手掌。

        启很清楚，打桥牌、迪斯科，乃至打架斗殴都是哥们义气的化剂，一旦有人找他的麻烦，这群狐朋狗友能帮他。

        他凝视着弟弟那张脸，时而被灯光映得发白，时而隐黑暗里。

        他也挣扎过，试着认真听课，但没持几分钟就开始打瞌睡。

        帘上的黑剪影，抹去了六岁弟弟的五官与衣服，仿佛初生的赤小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