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偿债

谢侯爷不敢再说去，只是紧盯着床上的发妻，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任他心再，说过再多谎言，可也曾看年少的她站在田野，笑得如同最艳花。是他亲手把她摘带回中原，那些年的朝夕相对、誓约缠绵，又如何能全作假。

她嘲讽地笑了笑，合上香炉的盖,绕过他重重往床畔坐,继续：“一共请了两位大夫来看,开的药单就搁在桌上，爹爹若不信，大可再找人来复诊。反正……”她鼻音渐，偏：“反正也是药石无医，无谓您再费心！”

谢侯爷被她说的羞愧难当，颤声：“岚儿，爹爹对不起你。可你还有亲人啊，以后你回侯府，爹爹一定……”

可这愧疚与不舍，到底敌不过最疼女儿的命，他站了足足了有半个时辰，终于还是对着始终没搭理过他的安岚又小心翼翼地开：“你母亲这边，我会尽力去找名医救治。可你妹妹才不过十一岁，能不能……能不能就此饶过她，往后我会让她循规蹈矩，乖乖她的庶小。岚儿你有什么要求，也都可以提来，只要爹爹能办到的，必定尽力去满足。”

“够了！”安岚把巾帕从架上狠狠拽来，打得铁架嗡嗡作响，一脸寒：“娘亲需要休息，爹爹如果想说这些，还是少费些力气吧，那天不止一人看见安晴是怎么对娘的，你可以用钱暂时压不让官府知晓，但只要娘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拼了我这条命，安晴她休想跑得了！”

安岚没有回，只是暗了气,让底蓄满泪意,然后听见谢侯爷略显暗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娘她，还没醒吗？”

谢侯爷眸间愧意更，“对不起，我也不知怎么会成这样。晴儿她也是无心之失，她毕竟也才十一岁，那日受了不小的惊吓，现在日日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没法安睡……”

他也许怨她恨她，可到底舍不得她死去。

朱红的帷帐后,隐隐透一张沉睡的脸，皎艳的肌肤褪去血，仿佛被洗去墨的雪白宣纸，淡粉的唇始终紧闭，黛眉微拧起,像是正陷一场难以挣脱的梦魇。

安岚用手背去骤然的一滴泪，然后把手里的巾帕往架上胡乱一搁，再起去拨了拨炉里的药香，却始终没有回话，也没看谢侯爷一。

谢侯爷轻叹气，走到床前细细端详着甄夫人的脸,正想去探一探她的脉搏,突然听见一冷声在背后：“爹爹想看什么？看娘亲是真的不行了吗？”

“所以呢？”安岚倏地转，目光锐利地冲着他冷笑着：“爹爹为何不去安你那受了惊吓的宝贝女儿，还上我们这儿来嘛？”

安岚气得手都在抖，泪喊：“呵，安晴今年不过十一岁，可爹爹想过没，我和娘离府时，也才不过十二岁，这么多年来，您可曾问过念过我这个女儿过得好不好。这些年陪着我的只有一个娘亲，现在我连唯一的亲人都要失去了，您却来告诉我，让我饶过那个害她成这样的凶手？”

谢侯爷被她吼得往后退了两步，还想再

，倒在地上……

安岚坐在床沿,手里拿着张刚浸了的巾帕,一为母亲去额上的细汗。整间房安静地放佛凝固,直到毡底黑靴迈着焦急的步踏来,惊醒了一室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