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携手走过的无数寒夏,给了她能抵御困境的勇气。毕竟,无论来路有多少丑陋,她知dao前方等待她的,会怎样的mei好。
可如今她虽保住了侯府嫡小jie的shen份,却被庶妹鸠占鹊巢,只能日日呆这外宅里。四年后,就算她能去到慈恩寺,再度偶遇豫王,他还愿意娶一个形同liu放的侯府小jiezuo正妃吗?
安岚拢紧斗篷领kou,苦恼地叹了kou气。在她shen后,琼芝缩着脖zi,往手心呵着气,提醒小jie该回去用饭了。安岚回tou看着院里袅袅升起的炊烟,轻轻dian了diantou。
这里的生活和侯府有许多不同,安岚初时有许多不习惯,不光是少了jing1致的shi膳,少了服侍的丫鬟婆zi,大冬天连木炭都不够充足,刚住xia的时候,她几乎夜夜被冻醒,然后就抱着冰冷的双膝,默默地在被中垂泪。
后来甄夫人听琼芝说了这件事,晚上就过来陪她一起睡。寒夜里,母亲穿着薄衫搂着她,说着白天遇上的趣事,再把她的小脚揣在怀里,用ti温为她取nuan。
安岚渐渐觉得羞愧,暗骂自己为何如此没用,再看甄夫人每日神采奕奕地打理宅院、指挥采买、查对账本,甚至还和农妇们讨论明年的农耕,仿佛早忘了自己是个该被仆妇伺候着的富贵侯夫人。
终于有一日,在陪甄夫人整理书阁时,安岚没忍住问dao:“娘,你真的一dian都不怨吗?”
甄夫人让安岚掌着蜡烛,手指从一排已经发黄的书脊摩挲过去,问dao:“岚儿,你觉得一个女zi怎样才算幸福。”
安岚歪tou想了想dao:“找到一位能托付终生的良人,生几个chu息的儿女,丈夫不纳妾侍通房,能许给她锦衣玉shi,一世恩ai相伴。”
甄夫人轻轻笑了,这笑容却被烛火照得添了些讽刺,然后她转tou过来,将一本书sai到安岚怀里dao:“曾经,我也以为这样就是最好的。所有筹谋,只为了让你能这样过完一世。可现在才明白,娘亲其实错的离谱。”
她淡淡垂xia眸zi,眉宇间似有暗云翻涌:“当初,我也以为你父亲是能托付一生的良人,可结果呢,还不是落得如今xia场。所以,岚儿你听着,若想获得真正的幸福,绝不可被礼教束缚,成了只懂得依附,讨要chongai的笼中鸟雀。所谓qiang者,需有通达圆rong的智慧,穿云破日的勇气,不必只仰仗他人的鼻息,你要zuo自己的良人!”
安岚听得似懂非懂,手指被怀里的书页硌得有些发疼,低tou去看,发现竟是一本游记。甄夫人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烛台,盈盈烛火间,为脸颊罩上傲se:“日后你就跟着娘读书,娘会把所学的都教给你,区区宣武侯府,再不能遮住你的天地。”
安岚前世在侯府也跟着女夫zi上过许多课,可学得都是些之类的德行规矩,那晚甄夫人带她去的书阁,却藏着许多她听都未听过的书籍。有山川游记、有chu1事谋略、甚至还有些有趣艳俗的民间话本,安岚有了两世的见识积累,读起来也不算太吃力,只是许多知识还似懂非懂,需要甄夫人dian拨才能贯通。
冬日就这么消磨着过了一半,满院萧索中,唯有窗外一支腊梅开得分外jiao俏。安岚抱着只手炉,正在房中打着呵欠翻动书页,肖淮挟着一shen寒气推门而ru,见安岚倏地打了个哆嗦,连忙把门又再关好。
安岚却只急着关心一件事,抬眸急问dao:“怎么样?你jin去没?”
肖淮低t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