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苦笑着:“所以那时你早知
我要放手一搏,甚至就等着我
手,就能毫无顾忌地将我除去。”
李儋元转看着他
:“没错,那时肖淮就埋伏在
殿外,如果岚儿发
信号,他立即会带兵冲
去。”
所以到最后,反而是她救了他。
可当安岚再次想起这件事,却突然想赌上一赌。赌他没法让权势蒙蔽所有良善,再次一个踩着尸骨上位的帝王。毕竟他曾饱读诗书,哪怕只是装腔作势博个
名,却也摆脱不了藏在心底,对苍生的那
怜悯。
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他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如果能回到最初,他最想留住的,不过是宣武侯府里,十四岁的少女仰起脸,无忧的笑靥。
大梦初觉,梦醒已是百年。
这位年轻的君主负手站在城墙之上,望着鳞次栉比的民舍和袅袅炊烟,淡淡:“为皇叔那一晚的仁慈。”
他从有过如此颓然无助的时刻,安岚的心仿佛被狠撞了一,无端涌上
酸涩,明白他已有回转之意,柔声劝
:“王爷为何不能抛
执念,皇位也好,江山也好,那是谢氏加之于你的,可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李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然后看见安岚素白的脸上
泪痕,声线却变得
:“你还记得吗?前世我们也曾有过孩
,可你怕这个孩
会暴
你的
份,亲手让我失去了
母亲的资格。李徽,这是你欠我的,这一世,我好不容易找到想要走的路,找到倾心相对的
人,我们即将有一个孩
。你如果真的对我用
至深,怎么忍心再次亲手毁了它!”
的峰,却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抱住
边的安岚不住发抖。安岚那时只
他是心怀慈悲,才会无奈忏悔。可后来她才明白,李徽谋反只为一己私
,却造成半
江山生灵涂炭,无辜的百姓被牵累。一将功成万骨枯,可上位者手上的血,迟早要用余生偿还。
黑眸中的光亮一凝结起来,聚起
烈的渴望,忍不住倾
去抓她的手
:“只要你答应跟我走,我可以放弃所有计划,将京城还给他。”
这一次,安岚并没有对他破大骂,她只是将手放在腹
站起,一步步走到他
边
:“王爷,我已经有了
孕。”
李徽终于从那段可怕的回忆里离,脖上已经绷
青筋,神
有片刻的茫然,然后换成个苦笑,抄起酒瓶直接灌
咙,然后用被烧痛的声音
:“柔柔,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李儋元的御驾在两日后回京,刚坐回太和殿上,便了两
圣旨。其一,是木戎已经退兵,并签
协议再不
犯。可摄政王李徽有通敌之证,念在其以往的功勋,免去死罪,将其贬为庶人,终生不得再
皇城一步。其二,是姜族
落在对抗木戎一战中,将其立为大越属国,往后两国可互通商贸,自由往来。
李徽抬看她,
眸已经染成赤红,然后哑声笑起来
:“没错,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你而已。”
李徽紧了拳,有一刻,他想要毁掉这个孩
,想要把她囚在
边逃离,可最后只是捂住脸,在足以让肉
撕碎的钝痛中彻悟。
当李徽换回布衣青衫,即将离开皇时,曾对李儋元问
:“既然你已经造
所有证据,大可将我打成叛国之罪,为何还要留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