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太监扶着重新站起,所有的恨意又被他埋jin心里。他已经没有资格再任xing妄为,只有在父皇面前zuo个听话乖顺的皇儿,才能保住储君的位置,保住一条命。
这时,李儋元走过来递给他一块帕zidao:“静妃才去世不久,皇兄千万莫要太过悲伤,小心伤了shenzi。”
皇后死前被降位为静妃,连xia葬时都是an皇妃的名号和仪式,这正是太zi心里最大的痛。可他明知李儋元是故意提起这个封号,还是咬牙接过那块帕zidao:“多谢三弟关心。”
李儋元望着那块几乎被他rou碎的帕zi,在心里冷笑着想:他这个皇兄,总算懂得了如何收敛,只可惜,他懂得太晚了。
到了六月,睿王府书房后的荷花铺满了整片湖面,安岚长长的纱裙曳地,霜雪似的皓腕louchu一截,一手握着把纸扇,一手手托香腮坐在一池荷花旁。微风拂来时,chui得荷叶时起时伏,随波光颤动,安岚椅旁胭脂红的裙裾也被连带着chui过栏杆,映着满池的碧浪,格外养yan。
可那穿着纱裙的mei人儿,却没赏荷的闲qing逸致,懒懒打了个呵欠,皱着眉抱怨:“到底还有多久啊?”
正在她面前作画的三皇zi,将腰直起来些,握着手中毫笔摇了摇toudao:“你这般没耐心,怎么画得好神韵。”将笔尖蘸jin油彩,笑了笑,又dao:“幸好当初你没让画师给你作画,再送来我这里选妃,若是碰上个学艺不jing1的,只怕会画得yan歪嘴斜,如果接到那样的画卷,本王可是万万看不上你。”
安岚又气又不能动,只冲他飞去个大大的白yandao:“那你以后发现,居然因为画卷错过了我这么位如花似玉的mei人儿,一定会气到谁也不想娶,后半辈zi都在悔恨里度过。”
李儋元笑得越发愉悦:“看不chu,王妃竟对自己这般自信?”
安岚眯起yan,语气很有些危险:“莫非三殿xia还想过要娶别人?”
李儋元没想到她会为假想的王妃打翻了醋缸zi,于是清了清hou咙郑重dao:“这辈zi,xia辈zi,我都只娶你当王妃,不然就宁愿终生不娶,这总行了吧。”
安岚听得十分舒坦,突然想起前世,三皇zi确实没有娶过王妃,连登基后,也因病ti为由没立皇后。可在豫王所说的另一世,他娶得又是谁呢?
有些奇异的东西在她脑海飞闪而过,为何她会有种gan觉,他们之间好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冬日对饮,chun日作画,许多事都会在一瞬间勾起熟悉gan,可偏偏那些念tou太过飘渺,令她怎么也抓不住。
于是李儋元惊讶地发现,总是动来扭去的小jiao妻竟然安静xia来,只是两dao烟眉微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猜不chu她的心事,只是笔xia不停飞快画好了画作,得意地展开在她面前问:“怎么样?你家夫君是不是比什么画师都厉害。”
安岚这才回过神来,盯着画卷上静坐观荷的mei人儿,不光是容貌、姿态栩栩如生,眉yan间还蕴着的动人之se,任谁都能看chu作画之人勾勒chu的qing思,于是仰起tou赞叹dao:“果然是丹青妙笔,不枉你家夫人在这儿枯坐快一个时辰。”
她伸手要去拿那画卷细看,可李儋元却倏地收起藏在shen后dao:“我也足足站了一个时辰,夫人光是一句夸赞就想打发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我?”
安岚不明就里,歪着tou问:“那你想要什么?”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