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在手机壳里的那羽，据查理苏说，是他那个月

        封存着一黑羽的透明沙手机壳，是我们在DIY手工店里磨蹭了一个午来的，查理苏的款式里封着那天我们在路上捡到的一片枫叶，他说他的设计理念是：“纪念和未婚妻共度的每一天”。

        我睁开睛，手上查理苏那块被泪沾湿的深迹，才意识到，这不是又一个梦，而是真切的现实，即使我的心和思绪都轻地像飘摆在云端。

        在遇见查理苏之前的几天，我一想到要搬家就觉得有些不安，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合适的房、也不知要怎么将各种杂断舍离、到时候又要怎么一个人将行李搬去新家。

        可现在，我却雀跃地期盼着搬家这一天的到来，甚至希望在我租车的时候，房东就给我打电话叫我即刻搬去。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稳定的关系往往是互补的，我赚了，就总得有人要亏。

        查理苏家里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某次他在我家和我一起午睡过后，当晚就了单，说要把这个四件套放在他家我们常住的卧室里，好让我去他家时有种回到自己家的觉。查理苏买这套四件套的时机也很合适，他是在大促前一天商家涨价时买的，在发现自己买亏了之后特意去学了“平仓”词来安我和他自己。

        “嗯？你难不开心吗？”

        “不是不开心，是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他用拇指指腹摩挲着我的手背，语气有些沮丧，“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须要带走的，我巴不得一秒就一轻松地空降到查理苏边；又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脆利落舍弃的，似乎我的每一样品上都留有查理苏的印迹。

一小段距离，抬去看他，“我才不信呢。”

        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潜藏的危机，生怕将来之不易的平静表象打碎。

        查理苏低和我对视，他的睛在阳光的映隐有光，可是不等我看清，他的吻就落了来。

        床上的四件套，是我在大促时捡到便宜买的，质量超乎寻常的好，再对照实付价格，简直比在路上白捡还要赚。

        一回到家中，或者说，回到这个我过两天就要离开的住所里，我便将所有能装东西的箱袋拖来，开始收拾行李。

        他的唇只是印在我的唇上，没有多余的动作，却足以使我到莫大的藉。

        “既然未婚妻都这么说了，未婚夫就更不应该有顾虑了。回去之后我就立刻打扫卫生，争取让未婚妻早日搬我们的小家。”

        在这个并不算好的境地里、在这个我们都因意外发生而有些狼狈的境地里，能够接吻，这种可能本就足以使全都为之颤栗。

        最后这场因嘴快引发的闹剧，以我手动把小鸟染成银作为投降讯号而告终。

        我坐在租车上，隔着车窗向查理苏挥手，直到我们都看不见彼此的影了为止。

        我们在正午的眩光里并肩行走，无云的天空和空的巷在远交于一线，行树把影投在两侧棕红的墙上，使它像一块包裹着秘密的琥珀，又使我们像在极慢极慢的时间里踟蹰。

        “我知你在担心什么，”我环抱住查理苏的胳臂，“我觉得房东那套房好的呀，虽然比起你在星大的那套房来说，面积是小了，但胜在很温馨呀。用来我们正式同居前的演习，不是刚好吗？”

        纸箱敞着、行李袋拉开了拉链，我在屋里走了五圈半，也没想好要从哪里手。

        “走吧，未婚妻，我还要把你送到巷呢。”查理苏牵起我的手，他的掌心很温，将我的手完全包裹起来，我追随着他的温度向前。

        我想，除了小学生游综合症之外，我应该还患有小侣同居综合症，真蠢。

        “哎……之前总说想和未婚妻同居，没想到这个愿望最后是在这种况实现了。”

        我把手举去乱他的发，说“可是这和你的发颜有像诶”，然后被查理苏追着问了两天“我的发哪里灰扑扑了？”

        印着一只银小鸟的黄白波陶瓷杯，是我们在某个商圈里吃饭时，路过手作集市买的，当时杯上的小鸟还是灰的，我称那只圆胖胖小灰鸟是查理苏，但查理苏称那是染了的雪莉酒，因为“灰羽”和“圆胖胖”这两个词没有哪个是和他沾边的。

        稍纵即逝的吻短得像我过的每一个关于查理苏的幻梦。

        不久的以前，我们接过无数次吻，在灯如白昼的游船上、在人拥挤的狂节、在湿淋淋的海边浅滩、在黑暗的停车场、在暴雨时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