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响起，唤回了颜姝的神思，她看过去，就发现不知何时温羡已经站在了一只乌篷小船的船。风卷起他白衣摆猎猎，浩渺氤氲的湖边衬着长玉立的他恍似那墨山画中独立孤舟的谪仙，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突然的亲昵称呼让颜姝惊得回了神，又悄悄地红了脸颊，她别看脸，看向碧波微微漾的湖面，轻声︰「其实，我曾在梦中听过这首曲，只不过每次都只听到一儿。」语气里有些小小的遗憾与惋惜。

深林风寒，裹着淡淡的料峭之意，纵使温羡想与小姑娘单独多呆一会儿，也还是顾及她的，怕她受了风寒。

玉笛横呈，修指

颜姝屋，只在院里站了一会儿，便与她︰「起风了，我送你回去。」

「从这边走两步就是兰舟湖，乘船回去正好可以赏一赏这日湖光。」

她记得，他曾说过，曲是他写的，也不是他写的。

颜姝没有异议，跟在温羡的后，不一会儿就受到了迎面而来的湖风，抬时，兰舟湖便已近在前。放望去，颜姝意外地发现这一竟是与来时的地方东西相望。

颜姝，转了脚的方向离了小院，才要沿着来时路往回走就被温羡喊住。

握紧的手微微松开，温羡转了一手里的玉笛，忽而轻笑一声，对颜姝︰「想不想再听一回？」

听颜姝再一次问及那首曲，温羡眸光微闪，解玉笛握在手里，指尖轻轻划过笛致的刻纹，他嘴角笑意淡了些，半晌才缓缓开︰「若问这曲真正的，说来也算是奇谈。」凤目幽深，他的目光落在颜姝莹白的小脸上，见她一脸怔，才勾了唇浅笑，继续，「从前我曾过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只有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少年。少年被奸人陷害，小姑娘无意救了他一命，少年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让人暗地里看护小姑娘，偶尔让派去的人说一说小姑娘的近况，渐渐地少年知了很多关于小姑娘的事，知她不好与苦药汁为伴，知她喜读游记，渴盼能够离开深宅去看看湖光山…孤独的少年慢慢地对小姑娘上了心，可当少年在外云游时，手的人却传来了小姑娘定亲嫁的消息。少年星夜奔波赶回去，看到的不是小姑娘嫁的十里红妆，而是猎猎白幡和三尺素棺…少年后来位至官，得罪权贵，放边地，半投江自尽，遗只有一本泛黄的诗集，诗集里的簪花小字注解恰是自那小姑娘的手笔…那个梦我反反复复过几回，醒来后总觉怅惘，便将梦里故事谱作一曲。」

扶着温羡的手，借力踏上乌篷船，船轻晃，颜姝的手才松开又一抓住那只温大掌。

温羡见颜姝的神不对，悄悄握紧了手里的玉笛，半晌才开问她︰「姝儿对这首曲很兴趣？」

小小的乌篷船，颜姝与温羡并肩而坐，同赏湖潋滟，倏尔颜姝的目光落在边人腰间系着的玉笛，记起他曾说的那首名为的曲，犹疑半晌，还是忍不住咬了咬唇，轻声问起曲的来历。

「原来是这样啊…」颜姝低喃一声，叹于温羡梦里的故事，又莫名生几分同受的悲哀，一时反而沉默了来。

一声轻笑从温羡的唇边溢，羞得颜姝匆匆收回视线，耳尖偷红。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