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是那样诚恳，是真的希望她能够放松压力，沈意却觉得自己的心一沉去。

沈平怎么也没想到，一时有无措，好一会儿才说：“意意，爸爸真的想不起来了。可能我们开过这样的玩笑，但那只是一个好的愿望，不一定非要……”

不过后来，他们分开了，他对她就越来越客气了……

沈意着手机，前闪过十年前的未名湖畔，小女孩抱着爸爸，发雄心壮志。她说，她要考上北大，这是他们的约定。

“你忘了，对不对？”她轻轻，“我八岁那年生日，你带我去参观北大，当时我跟你说，我以后要考上北大，这样爸爸也可以来上学了。你都不记得了，是吗？”

像是有风过前额，沈意没有回答。

她就这样持了十年，看这条路就要走到终，她却开始怀疑，自己真的能走到吗？

可是一秒，他却听到沈意低低的声音，“我没有通过。对不起爸爸，我考砸了。”

终于，说来了。

沈意抿了抿唇，“爸爸，我北大考试的结果来了。”

可，怎么可能不累呢。她这样，只是因为她有一个无论如何都要达到的目标。

可是这一刻，当她听到手机那熟悉的声音，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上涌，就要克制不住了。

这是她最大的恐惧，在北大那几天她总是想着这个，日夜担忧。过去不敢面对，可如今，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她的怨恨。她的不甘。她

那样平静，就好像前一晚因为这个失控大哭不是她。

想到这儿，她揪紧了一颗心，等着沈平的回答。却听他轻叹气，有费解地说：“考不上的话，也没关系啊。”

后来的许多年，这就成了她的执念，她把它珍藏在心深，没有告诉任何人，悄悄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她知大家背地里怎么说她，只知学习的书呆，从一就了三模式，好像永远不知疲惫。

“怎么了意意，突然给爸爸打电话。”

因为经过了一夜，所以再次面对他时，她已经可以隐藏好一切。

“是，那只是一个玩笑，可你知我为什么一直记得吗？因为那是你陪我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因为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给我过过生日，你只会给恬恬过生日！”

他会怎么说她呢？会不会说她没志气？小时候他其实经常这么说她，他是军人，习惯了要求严苛，不仅着她晨跑，学习上也的很多。她一年级时成绩其实并不好，有回数学没还及格，他不打她，却行抱着她讲了三个小时大理，最后愣是把她给讲哭了。

“什么？”电话那边，沈平明显愣了。

“我不知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压力，但意意，你已经很优秀了，就算考不上北大也没关系的。复旦、南大，或者武汉大学都好的。无论你考上哪里，爸爸都为你骄傲。”

“可是爸爸，我答应过你的。”

沈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声音里的哽咽，“爸爸，如果我考不上北大怎么办？”

沈意当时没有说什么。就像以往的每一次，她安静地听完，然后说没关系的，她可以理解。她甚至还反过来安了他。

“是吗，怎么样啊？”因为她这么积极通知自己，沈平以为是好消息，声音都跟着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