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屏抱着手炉，蜷缩在窗前的榻旁，颇有些不好意思：“今日臣妾失态了，让娘娘笑话。回数月了，臣妾没半儿长，真是没用。枉随娘娘礼佛数月。”

太后转了话题，不经意问她：“东太后知你常在哀家这儿，便常愿意问候问候你。你得了空，也去东看看她。她虽然贵为母后皇太后，但在中无一是自己的骨肉，她也是孤

燕屏忍不住“嘤嘤”哭声来，唤她：“太后娘娘！”

燕屏：“臣妾不是不想放，但每次总怕他还在等我，等我还他公，等我陪他一同去。臣妾是不敢放。”太后听得明白，此刻燕屏提起的“他”，便是那个早已逝去的孩，她的云珍。

在太后温柔无言的抚中，燕屏自己并不知，自己正在日复一日的恢复起来。她的心仍是沉重而满荷的，但到底不再是一扇紧闭的门窗。她虽则仍旧是在缓慢地消瘦着，但夜间睡着的时间，已逐渐在增多。如是这样来，过不了许久，或许燕屏能自己走来也未可知。

她是真心臣服太后的，这个她曾经深的男人的母亲，以最温柔、最呵护的姿态保护了她，以最睿智、最清明的脑帮助了她。他的母亲，代替了他应当为她到的陪伴。燕屏在莲心殿，是到安全的。

太后见她如此，也是不忍：“刚来的日里，你日日哭泣不停，相较而言，现你已放许多了。”

燕屏的圈儿便又要红起来：“太后娘娘的话，臣妾不敢辩驳。就只当……只当是臣妾自己的障罢。”

满面的泪横，她痴痴地抬仰望着佛像悲悯的，中悲戚地发“啊”的一声，再忍不住歪倒在一旁。

太后却不以为意，狡黠一笑，：“方才哀家在佛前絮絮叨叨了许久，佛早已听累了。现不在这里。”

太后摇，却也不再深劝。

燕屏也笑，只不过她的笑，是弯弯勾着唇，带着凄楚和彷徨，仿佛这一笑，便是对她去了的孩的亵渎。因此这一笑不过一瞬，便消失在了唇边。

太后的阁，便设在大殿的一侧。地方不大，去设计妙，布局巧。太后的边立着一位年长的姑姑，院里只有太监女几许，人少，静，却稳而有序。

旁边儿的海姑姑“噗嗤”一声笑来，“娘娘这话不敬佛，也不敬神仙，怕要遭怪罪了！”

品棋连忙上前搀扶住燕屏。燕屏自知失态，也默默拭了泪，随着一同去。

太后端着茶，用茶碗的盖撇沫儿，笑：“若是短短数月便能脱胎换骨，佛也不是佛，便是神仙了。”

太后怜悯：“傻孩，他无知无觉地走了，不曾遭遇人生的痛楚，更没有对于繁花人世的留恋。他早已走了，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品棋不敢动，因为那跪在燕屏前面的女已缓缓起了。那女慢慢回过来，低悲悯地看着燕屏，那神与漆金的佛像如一辙。她弯去，轻轻揽住了燕屏，柔声：“哭罢，佛悯渡众生，当许你执迷不悟。”女的脸上有着近乎怜悯的柔，在烛光的映衬镶着一层薄薄的淡金，这样温柔的神，使得恍惚以为是观世音的再世。

这位大齐朝后最尊贵的女，轻柔地将她扶起，拭去她面上的泪痕：“随哀家去阁里坐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