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惊鹤提起赈灾银这三个字，罗光却是骤然脸大变，支支吾吾。他略有些不安地搓着双手，神不自在地游移，“这……自然，自然。不过修补河堤缺一事，官还得全听凭上级指挥。”

沈惊鹤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忽然移开了视线，重新展颜一笑。

“曾记载，前朝曾在漳河上修建了一座名为天井堰的大坝，并依托其拦一座蓄用的库——堰陵泽。我们亦可以效仿其事，在吴江建成一座库来调节的程度，丰期时多蓄积雨，减轻位上涨后堤坝的压力。秋冬雨稀少时，便可放帮助灌溉农田。大坝二十里再修十二墱渠，墱置闸控制江的，将一源分为十二，调动起来则可更为灵活。”

“还请六皇赐教。”罗光没有抬起，只是掩去了中一瞬间闪过的复杂之。

“无妨，救灾事急，一时来不及整理账本自然也是有可原。今日既已看过河线路，不如便先各自回去休息吧，改日我们再来详

沈惊鹤毫不避讳地直直看向他，目光锐利，“河堤的修补我们可再商量着如何手，但是赈灾银的去向，恐怕还要劳烦罗县令先告知我。如此，我们方能预估所要耗费的人力力，以便敲定最合适的策略。”

“这是自然。”罗光的形忽然停顿了一瞬，他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了去，“唉，虽有良策，然而无论是开改河，还是修建库，又都谈何容易……”

沈惊鹤看着他蓦地消沉去的模样，微微皱起了眉，“罗县令，这两项计策均非可一蹴而就。为今之计，还是先用朝廷拨的赈灾银将堤坝的决修补好，我们这才能得空来商讨一步的措施。”

可是都不见什么成效。然而可以想见，如果六皇此条治之策成为现实，苏郡的百姓又将因此得承多少恩惠！

罗光已是满大汗，他拿宽大的袍袖抹了抹额间，呐呐着垂，“近来几日救灾繁忙，账本还没来得及由府衙的师爷对，官，官……也并不知。”

梁延看他的神着些骄傲的笑意，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复开提醒，“昨天晚上你不是又临时想了一策？”

他抬看向面认真的沈惊鹤，神在犹疑与崇敬间挣扎再三，还是深深低了，“六皇，官代江南千千万万的百姓向您一声谢。此策若成，堪为百年大计，孙孙必将受惠无穷！”

“不必谢我，这些不过是我与梁将军在前人的基础上总结提炼的计策罢了，是否见效，还得靠时间来检验。”沈惊鹤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一笑。

难这个好不容易现的肯为民办些实事的清池县令，在赈灾银上面也动了手脚么？

沈惊鹤不动声地和梁延交换了一个神，彼此心中都有一些惊疑——

沈惊鹤瞥了一因这个提议而双目炯炯发亮的罗光，想了想，又拿过梁延手上的图册翻阅了起来，“不过这还只是一个草略的初步构想，库并非一日可建成，选址与范围的问题也还需召集其余州县的官吏共同商议。”

他喃喃自语着，看着山丘底被淹没的一大片良田屋舍，脸有些灰败。

“你不提醒我，我险些都忘记说了！”沈惊鹤一拍脑袋，转向罗光的方向，“对了，罗县令，在开改河分引江后，还有一计兴许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