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今日……不是去赴汾阳公主的宴了么？”

午在雁鸣山的林里折腾那几个时辰，再加上方才又猝不及防与贺征纠缠半晌，可算将她闹了个心俱疲。

夏夜有皓月当空，回廊也灯火莹然。

吃过早饭后稍稍神了些，她索召集了自家的侍卫们到后小校场练拳解闷。

不过，见沐青霜颇有要恼羞成怒的苗，桃红立刻见好就收，假装什么都不知。

桃红闷声憋着笑低去。

沐大小长这么大，就对那么一个儿郎上过心，桃红自然猜得到这是谁的“杰作”。若这胆大包天之举的不是“那位”，而是旁的什么人，沐大小不跟人拼命才怪了。

一忽儿梦见自己冷冷对贺征说，你便是跪来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再要你的。

桃红小心地指了指了她的唇：“我瞧着大小将自己的唇都咬了，大约是馋肉吃呢？”

桃红接过她手中的寝衣时，不经意瞥见她的唇，忍不住多看了一。

之后她复盘自己的路径，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是攀藤崖躲瀑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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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夜的梦让她整个人混混沌沌，早饭的一碗肉羹活生生吃了快半个时辰。

桃红偷笑调侃：“莫不是公主府设的素宴，没给吃肉？”

桃红从沐青霜很小时就近前照顾她，虽只比她年长几岁，却可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的许多私密心事自然比旁人了解得多些。

“是啊。”沐青霜脚步沉缓，两发直地看着前路，觉得自己脸上还是得慌。

骨的大动弹，整个人比在循化老家时疏懒许多。

房中没有灯，黑乎乎的，惟窗畔透来些许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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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不是自己咬的，那是谁咬的？

不知呆了多久，替她备好的桃红过来请，她才稀里糊涂地起，摸黑从柜里胡乱揪换洗的寝衣了房门。

“这又不是我自己咬……”沐青霜急忙住，脑中“轰”地一声炸了个羞赧的惊雷。

“什么？”此时沐青霜的脑糊作一团，对她的话是有听没有懂，便缓缓转看过去。

临到天亮时，迷迷糊糊间，她梦里的那个自己莫名其妙穿上了嫁衣，周围却只有许多看不清长相的人不停地指指，七嘴八地议论说，这家人战时临阵脱逃，简直就是国贼，贺将军怎么能和这家的姑娘成亲……

沐青霜只觉唇生疼，双颊，脑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了。

贺征想到她打小就怕的事，再想想她攀藤躲瀑布里时心中

一忽儿又梦见十五岁那年，金凤古河边的夜空，她像个小恶霸似地，往贺征的薄唇上印去一个又一个亲吻。

贺征昨日在雁鸣山等到天黑也没等到沐青霜的影，又听郭府府兵及陆续回来的众人说，她最后现的痕迹是断崖瀑布附近，之后便再无踪迹；那时贺征在众人面前虽还能尽力端着，心里却早就担忧得快燃起火了。

待到沐青霜醒来，已到辰时近尾。

当她在外间靠窗的花几旁坐后，不过短短片刻，她就渐渐被一种虚无力之裹覆周，整个人开始发懵。

这一整夜，沐青霜睡得并不十分安稳，断断续续了许多没没脑的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