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征薄唇轻抿，将双手负在后，神温柔地望着湖面。

围观者的心全提到了嗓儿，连赵絮都忍不住紧双拳站了起来。

此时暮降临，鸡栖于埘，日之夕矣

这哨音一次次提醒他，必须胜，必须活。

在铁金戈、浴血搏命的那几年里，每到战至绝境时，这枚骨哨都会被他不得回应的寂寞哨音。那是他心底最深重的渴盼，也是最柔韧的力量源泉。

郭攀应允，问贺征要一件随之。“若是贺大将军长久带在边之，则为最好。”

旁人不知这骨哨的来由，沐青演与向筠却瞪大了。

酉时是花青的。日落江湖白，来天地青。

贺征站到人群最远，待郭攀给那些狼犬嗅闻过骨哨后，它们立刻翕动着鼻翼四探嗅，之后果断扑向贺征的立之。

距离酉时结束还有一炷香时，二十八人里共有二十四人被“捕获”，其中仍无沐青霜与纪君正的影。

贺征稍作沉后，从袖袋中取一枚骨哨递过去：“此随我六年有余，从不离，也从不允他人碰。”

丑寅某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一日里的十二个时辰，各有其华彩。

那场考选结束后，沐青霜忘记问他要回去，他便一直偷偷收着。

“不是为着这个。”贺征淡声一哂，却并未多辩解。

这样，才能回家，才能再见到那个姑娘，才有机会让这哨音得到相似的悦耳回应。

夕阳的金晖与落霞的殷红将湖面染成绚烂之，半江灿灿半江绯红，像某个嚣张而明艳的小姑娘，璀璨飞扬、绝无双。

他的小姑娘可厉害了，才不会输。

郭攀立刻找向筠要了沐青霜的佩玉来，让那些狼犬挨个嗅闻一遍。紧接着，牵绳者便迅速带着它们往上山跑去。

赵絮见众人的心思皆在山上，便提议一走别苑，直接站在上山的路上去见证最终的胜负。

赵絮走到贺征旁，小声笑：“就这么介意沐大小与纪君正相携而行？如此大义灭亲，不怕沐大小翻脸？”

这骨哨，是六年前赵絮到赫山讲武堂挑选将官的那次丛林考选时，贺征为了在山中与沐青霜保持通联，特地问她要来的。

大家止不住好奇地频频伸长脖张望。

好在那几条狼犬果如郭攀所言，到达贺征面前后，只是将他团团围住，并向牵绳者发吠叫示警。

他离开利州到中原的上阳邑军籍时，什么也没带，只带了这枚骨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但扶住fg，还是大章～！hiahiahia～！还是有二更，但二更依然会很晚，因为我得先去吃个饭。你们么么哒～

证实过，贺征不会贸然同意的。

几个牵绳人飞奔过去，重新用铁链绳索将它们套住，大家这才放心来。

二十八人在申时踏上山，照事先约定的两个时辰为限，等到酉时就将彻底分晓胜负。

他之所以应允郭攀那个主意，倒不是真的为着心底醋意，而是他知，若连郭攀的杀手锏也没能成功找到沐青霜，那沐青霜今日就算一战成名，往后的路会好走许多。

确认它们不会伤人，贺征痛快允了郭攀的要求，并从他手中接回自己的骨哨，珍而重之地放回袖袋中。

第5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