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贺征的这番拨，沐青霜默默消化了半晌。

赵旻有些傻。

大氅那半颗脑袋别扭至极地拱了拱，半晌才抬起脸来看向赵旻：“六公安好，失礼了。”

“沣南贺氏如今真正的宗亲族人其实不多，无论是我还是我的旁支宗亲们，手上的军权都是赵诚铭给的，将来也是要归在兵的秩序中，不会轻易脱离他的掌控，所以在他中是可用的。而利州远离中原，又有崇山峻岭为屏障，太容易脱离朝廷掌控自成格局，所以他不能让沐家继续留在利州。”

沐青霜一骨碌爬起来缩到角落，大呼，飞快将发理好重新束了，又拿手在脸畔猛扇着风。

“他怕的不是我，是他父王。”贺征从旁边取来装着清的袋递过去。

只有回到中原，他才有机会收拢贺家旧人，并得到他母亲旧属文臣们的暗中支持，如此则能在最短时间站稳脚跟，让人动他不得。

沐青霜接过他递来的袋，仰脖灌了好大一。凉，总算缓解了她因羞臊而起的燥。

赵旻气急败坏隔着车帘冲他吼：“放心吧！五日之不但这消息会传到利州，你在车上和个小兵鬼混的消息也会传到循化！”

先前贺征对赵旻说了许多叫她尴尬焦躁的话，她也不知该作何反应，索就当没事发生，转而问起别的事。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贺征……”赵旻似乎打了个冷颤，满脸写着不齿，“。”

“为什么他会怕你？”

车走老远后，大氅里的沐青霜瓮声：“他没跟着吧？”

她若有所思地，抱着那袋又问：“既赵诚铭不能容沐家在利州独大，怎么又能容你和你背后的沣南贺氏？”

这也是当年贺征无论如何都持要重返中原的理由之一。

他放车帘的瞬间，贺征提醒：“六公别忘了，二十军棍。五日之消息若没传到利州……我不是很讲理的。”

又片刻后，沐青霜再度发问：“甩掉了吧？”

连赵诚铭都得给贺征三分薄面，赵旻在他跟前自然也不敢太过猖狂，除非是实打实拿住贺征行差踏错的把柄。

听得她呼像是有些急促了，贺征不敢再闹，掀开大氅：“嗯，他回去了。”

“他”飞快地说完这话后，确认赵旻已瞧见了自己的正脸，便又羞臊至极地躲回了大氅里，似乎还在贺征的腰间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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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霜没敢再动弹。

毕竟，从古至今，无论哪朝哪代，要经营起深固的文臣势力，总是比培养武将更费时间与心血。

嗓音嘶哑，乌发凌乱，面异样，双眸潋滟盈盈，一看就是……

这个理，从前的沐青霜本一无所知，或者说整个沐家就没几个人明白这个玄机。也就沐武岱这些年与中原势力往来多了才稍稍有领悟，虽已尽力布局却还是来不及了。

朝堂上的权力制衡，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靠刀兵来解决的。当局面于暗涌动的时期，文臣的分量尤胜于百万雄师。

贺征忍笑，一本正经：“不太确定。”

贺征颊边赧更重，紧紧住“他”，清了清嗓：“六公可瞧清了？”

贺征看着她，耐心地解释：“而且，沐家军权太盛，朝中却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