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多生于利州长于利州，先祖坟茔、父母亲族皆供养于斯，世代受循化沐家庇护，自不会齐齐沉默地看着沐家任人宰割。

若新朝新皇当真对沐家动手，这些年轻人中必定有人站chu来替沐家周旋，至少可保沐家不至被赶尽杀绝。

然，沐武岱的远见与胆识还不止于此。

除了赫山讲武堂chu去的那些年轻人外，他还为沐家备xia了贺征作为最重要的“生门”。

****

“你方才说，你也算是我爹的一颗棋zi，这是什么意思？”沐青霜抬起绷紧的脸，杏眸凛凛地望着贺征。

贺征见她神se不对，心中蓦地升起一gu怯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你先答应，若我照实说了，你不会生气。”

“你说。”

贺征清了清嗓zi：“当年伯母过世时，沐伯父一开始是要赶我走的，你还记得么？”

沐青霜diandiantou，红唇紧抿。那时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家里闹得个天翻地覆，又骗她爹说这是母亲为她选的童养婿，之后他爹单独与小贺征谈了话，才最终同意将他留xia。

至少，沐青霜心中一直以为事qing就是这么单纯。

“那时沐伯父单独与我谈话，我将shen世告诉了他，然后我就被留xia了。”贺征淡垂yan帘，抿了抿唇。

因贺征的shen世牵扯了前朝，在当年的时局xia不便张扬，初到沐家时他是守kou如瓶的。

如今想来，那时的沐武岱大概就已对沐家的前途命运隐约有dian忧患之意了。

他去中原的这五年，虽是凭着自己的战功与“贺楚之zi”的shen份双重加持，才迅速收拢沣南贺氏幸存的旁支宗亲与家臣旧属，但他很清楚，若背后没有沐武岱暗中推动，事qing大概不会如此顺利。

至少，他不大可能在短短五年nei就达到如今的声势。

沐青霜看他的yan神渐渐发寒：“你的意思是，我爹当年同意留你，之后这五年又在暗中助你重振沣南贺氏，只是为了利用你？！”

其实贺征的分析合qing合理，只是太冷静直白。在这种冷静直白的剖析xia，就显得沐武岱这人特别像个投机政客――

尽guan他其实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的陈述与分析。

沐青霜本就是个极其护短的xingzi，此刻在qinggan上完全不能忍受贺征的这种说法，立时怒火中烧，理智全无。

她不是不懂，她的父亲能执掌偌大利州几十年，不可能半dian心机与手腕都没有的。

方才贺征说的那些话也不算凭空揣测，桩桩件件其实都有迹可循，贺征的措辞也无恶意，只是中肯陈述而已。

只是，那些话若是旁人说来，她最多冷笑三声也就过了；可从贺征kou中说chu来，她也不知dao为何就是咽不xia这kou气，一把火直烧touding。

相熟的人都知dao，这种时候的沐青霜是没法讲dao理的，当年那“循化小霸王”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我没那样说，不是那个意思，”贺征瞧着她的脸se愈发难看，心中起急，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安抚她陡生的怒气，“我只是……”

“你不是那样说的，你却是那样想的！旁人那样想可以，你不可以！想也不行！”

沐青霜猛地拍桌站起，扯痛了shen上的伤kou却浑不在意，只是略略吃疼地紧了紧hou咙，气势汹汹地抬手指着他。

“贺征你个白yan儿狼！是不是觉得我拿不动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