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恍惚着，梁徽忽然声问他：“阿遇，你的手怎么了？”

        梁遇带着书回到卧室，两个人在客厅没什么好待的，一起回房。

        梁徽看到他，收起杂乱的记忆，脸上摆微笑：“风。”

        随着晚风拂而来，越来越，但仍旧轻柔如月光的抚摸，她恍若置于他的怀抱。

        洗完澡后，她带着一的汽侧躺在床上，脑发晕，依然为沙发上那短暂的梦境所缠绕。

        谢渝抱住她的腰，低：“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不疼，几天就好了。”梁遇唇际轻扬，温柔地垂眸看她。

        “怎么到阳台上来了？”

        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离婚，那时他六岁。母亲因当家庭主妇多年无分文，抚养权判给了父亲。

        如果说和父亲相的那段时间，有什么好的时刻，或是幸福的瞬间，或许就是每次挨打结束，两个人窝在床上，她给伤势更重的他上完药后，那个长久的拥抱。

        回答他的是女友沉默的背影，她鲜少动气，就连现在也只是挣开他的手臂，默不作声往房间里走去，徒留谢渝一人焦心难耐。

他本以为梁遇的敌意全然于对亲人的独占，没想到是这种畸形的――

        梁遇回过神，看见她的目光停在自己手上缠绕的绷带。

        他总是发怒，埋怨自己，埋怨母亲，埋怨他们俩。有时她一张八十分的卷就能引起他的暴怒――他会用衣架她，这时候，弟弟会满怀仇恨地去咬他，去撞他，用他小小的和牙齿。

        只有父亲死了，他们才从地狱里活过来。

        谢渝洗完澡后，发现她站在阳台上，他推开门走了过去。

        乱，这个词光是提及，就让他觉得阴沟般污秽肮脏，遑论直接目睹在女友上发生。

        他应该怎么办？

        而接来发生的一切，她不愿意再想。

        他对谢渝全无畏惧，他就算知又如何？不会凭空相信他的说辞。

        梁徽从沙发上起来，托起他的手，察看他的伤势是否严重，语气掩不住怜惜：“还疼吗？”

        她小时候喜蹲在老式电视机前，看一些光怪陆离的历史剧、神话剧，里面的暴君总是愚笨又荏弱，不费灰之力就被主角打倒。

        可在家里不是这样，父亲永远手握最的权杖。在家庭这个以亲和隐私作为遮蔽的法外之域、父权的皇，没有人可以阻止暴君，制止他把小孩像玩一样撕扯摔烂。

        梁徽不知他怎么又提起这个话题，柔声：“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么？我不太喜住在外面。”

        已至午夜，庭院炎的空气一降温，变作清凉。花树婆娑之际带来芬芳的柠檬叶香，稳妥而清冽，像阿遇的气味。

        也不他是不是酗酒。

        “来收一书。”梁遇走到桌边，收好习题和草稿纸，心绪繁乱。

        而梁遇目光并未与他相，始终停留在梁徽上。

        “什么事？”

        看见她，他不知如何动作，但拳仍旧紧握，冰冷的视线剜着梁遇的脸。

        二人氛围和洽，但有视线始终缠在两人上如影随形。

        印象里父亲生意失败前对他们很好，但后来，这“好”被黑的疼痛覆盖。事业一蹶不振，他整日沉浸在酒里，声称要带他们一起解脱，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

        “没什么。”谢渝忍着怒气，他不想当梁徽的面和梁遇起冲突――至少现在不是时候，等他找到铁证，才能让梁徽相信他，好把梁遇从她边赶走。

        他立刻冲去，想把梁徽抱走，但她正好醒过来，迷蒙望他一，轻喃：“你回来了？”

        他无视一旁怒火中烧的谢渝，轻声答：“没事，刚刚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咱们要不还是搬去住，找个学校附近的房。”这是他想到最有效的办法。

        梁徽意识渐渐清醒，看到两个人僵立在原地，疑惑问：“你们怎么都站着？”

        记忆纷纷攘攘在她的脑海里叫嚣着，谢渝还在洗澡，梁徽缓慢地从床上起来，走到阳台上。

        谢渝叹气：“我知你是舍不得你弟，但迟早有天你们会分开的吧？”

        可是，他害怕她会在谢渝的唆使不断疏远他，他无法忍受自己的世界没有她的存在，无法失去她的温柔与笑颜。

        她短暂地梦到了小时候的梁遇。

        梁遇敛了敛眉，抬，目光越过她，和她后的谢渝相撞，交锋，底像蒙了雾的厚玻璃窗，一片晦涩不明的冰冷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