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伊安先生。”侍女敲了敲他的窗：“女王传召您去议事厅。”

        “或许吧。”她冷冷望着他，拖着长袍从王座上来，又低眸看向地上被折磨得已经不成人形的彼拉德：“他很忠诚，到现在都没有供幕后主使在哪里。”

        斐洛亚拧紧骰，像往常无数次那样，往上空一抛。

        是他与俄瑞斯对弈过的那个棋阵，无休止的厮杀已至末尾，输赢全倚仗骰随机的数。

        除了女王看重的埃吉斯，其他靠近她的，全以“意外”为由解决了。

        “他是我在雅典的旧识。”他直起望向她：“他犯了什么罪吗？”

        “女王并不在乎那些人，除掉他们，她也不会深究，过几天就忘了。但伊安不一样，她最近很他。”斐洛亚凝神盯着棋盘，修长白皙的手指转动手里的象牙骰：“得先让她对他疏远，再把他杀了。”

        俄瑞斯手指微不可见一颤，他紧拳，掌心浮冰凉的汗意。

        他沉默，缓缓弯腰去，定睛望着地上那罪犯，稠的血污覆盖那人侧脸，散发一烈的酸臭气息，来自于腐败的血与汗。他居然还是醒着的，因为浑上的剧痛发微弱的呻。

        斐洛亚微抬帘，漠然视去——

        一去，他便看见一个脚著枷锁，浑脓血创的人奄奄一息趴倒在地。他未相认的母亲坐在庄重的镀金王座上，雪白日光斜而，照亮她半边冰冷的绿睛，有如蛇瞳，而另一边沉在阴影里，一片晦暗。

        他拿过那架她赏赐的象牙竖琴，冒着炽的午间阳光，跟随侍女走到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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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告诉我，否则，不仅你的命保不住，你的父母也……”

        温的夏季阳光，他脊骨陡然生一阵寒意，脸上却仍然维持平静：“这样吗？我与他相识的时候，并不知这些事。”

        “还没有认来吗？”她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迎着他憎恶的目光，她微微一笑，笑容艳丽得肆无忌惮，几近恶毒：“怎么，准备告诉我了吗？”

        “认识这个人吗？”她话锋带着疏远的冷意：“伊安。”

        胡桃叶的摇影间，它停，此后再无任何声响，一切事浸在如死的寂静中，缄默，似乎在等待神明现，宣告神圣的存在。

        家走后，他继续摆布棋，直到它们最终形成一个无比熟悉的棋阵。

        是彼拉德。

        话毕，她微笑着蹲，轻声问彼拉德：“听着，我最后再问你一次，那个假冒的王究竟在哪里？”

        然而令人震撼的是，这么多年来，他无数次返回这场败局，发现无论怎么抛掷骰，永远都是俄瑞斯赢。

        “我永远不会告诉你。”彼拉德尖锐地笑声，朝她破大骂：“你以为

        他的心顿时沉落来，事已至此，他已经猜到地上趴着的血人是谁；她传唤他，又是为了什么。

        “叛国。”她掷地有声说，又嘲讽地冷笑：“他可是打着我那位早已死去的儿的名号，勾结长老呢。”

人。

        俄瑞斯到疑惑，她很少在正午传召他，一般都是午或者晚上——而且，地竟然是议事厅？

        不所料，他又输了。

        骰落桌，发清脆的声响，在盛夏正午的日光里飞速旋转。

        棋手掌握棋，神与命运纵棋手*，难俄瑞斯真如传闻所言，有天命护佑，是神选中的王者？

        “可惜，这种愚昧的忠诚用错了地方，只会导致自我毁灭。”

        *改写自博尔赫斯的《棋》：“上帝纵棋手，棋手摆布棋。上帝背后，又有哪位神祇设尘埃、时光、梦境和苦痛的羁绊？”

        ——现，不就有个唾手可得的好机会？她势必厌恶与俄瑞斯有关的任何人。

        听到家人也会受牵连，双眸紧闭的彼拉德终于轻微动了一，掀开一只睛，怨毒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