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样的过去，我都接受。齐雪想。尽这样的想法简直是清的，她接不接受他，他难在乎吗？

        “谁准你碰我？！”他声音因伤痛而沙哑，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凶狠，“我不是让你别我吗？！”

        她颤抖着手为他脱上衣，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次日朝光漫，薛意的睫颤动了几，才极其艰难地掀开一条，意识似乎从极深的痛楚与黑暗中一挣扎着浮上来，先于意识受到了周尖锐痛楚，让他抑制不住地发一声极轻的气。

        她跪在床榻边，枕在手臂上，紧张地观察薛意的神，祈盼他不再痛苦，以至于不敢合。至于那些旧伤疤的来历，她决定，暂且不去深想。

        堂屋烛火，齐雪见他衣衫被血浸透，大惊失。

        他察觉上赤，明白她已窥见什么，怒火更甚，猛地试图撑起，这个动作却牵扯到背的新伤，让他额角瞬间渗冷汗，咬着牙僵住了动作。他有意不再看她，忍着剧痛，一言不发地、有些踉跄地床，径直来到院中，拿起瓢将冰冷的净狠狠浇在上，仿佛想借此冲刷掉什么，摔门的重响，将齐雪惊得一颤。

        齐雪看着那些扭曲的旧疤与狰狞的新伤，一阵发麻。她撑着床榻边起，不知是于恐惧还是心痛，双得几乎站立不住。她依着白日的记忆，寻来那草绿药，小心涂抹。药瓶将罄，新伤的血总算止住，他紧蹙的眉宇也稍稍舒展。

        怪不得……怪不得每夜，他冲了凉还要严严实实穿好里衣才上床。

不疼了。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李大爷的呼喊，请薛意去帮王修缮房屋，薛意应声门。

        天渐暗，薛意却迟迟未归。齐雪正担忧着，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薛意独自回来了，只是形有些摇晃。

        齐雪骇然，多一盏烛火凑近，才看清那伤势：不止刺伤，还有大片翻卷的划伤，衣衫破碎不堪。

        烛光，薛意的躯上，新旧疤痕纵横交错，如同无数扭曲的蜈蚣盘踞在蜜的肤上，狰狞可怖，刻印着她无法想象的过往。

        齐雪连忙保证会照顾好他，送走王。见他尚能行走，以为伤势不重，却不知薛意每一步都在撑。他猛地挥开齐雪搀扶自己的手，力决绝：“别碰我！”随即撑着走到床边，颓然倒，再无声息，似是痛极晕了过去。

        随后赶到的王老泪纵横，解释说薛意活最卖力，留到最晚，她想留饭答谢，拉扯间走到堆放着修房梁木的院门，木突然倾斜砸。为护住年迈的王，薛意只能用去挡，那沉重木料上带着不少锈蚀的旧铁钉，这才伤得如此之重，又不肯让她上药，执意回来。

        齐雪觉得自己恢复不少，便床走动，又开始洒扫。想起初来那夜，薛意说这土坯地偶有虫鼠，心里便阵阵发。她不知，自她来后，薛意早向邻里借了驱虫药粉，每日将屋仔细清扫一遍。等他又去熬了粥，她才堪堪睡醒睁。

        齐雪本就警醒，立刻察觉，面欣喜，她几泪刚要开，却对上他骤然恢复清明并燃起怒火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