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心意

        李承晖从小就被人夸赞是个沉稳懂事的孩zi，总是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学业上也不需要父母cao2心，甚至还能分chu心思来照料家族中的小辈。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早已丢失理智。

        他在傍晚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离开了家，没有收拾任何行李，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踩xia油门在gao速上疾驰，直到jinru市区，车速才慢慢降xia。

        C市和D市同属亚re带季风气候，冬天xia雪的时候甚是少见。偏偏今年，D市的白雪纷纷扬扬，落满了他的挡风玻璃，又被雨刮qi扫开。

        车轮无qing地碾过路上的泥泞，他停在某个红绿灯前，望着掉落的雪花chu神，直到后面的车主不耐烦地anxia喇叭。

        D市的跨年氛围已经很nong1烈，许多人在市中心聚集，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倒数。虽然市区不允许燃放烟花，但五彩的灯光还是照亮了整座城市的天空。购wu中心前巨大的圣诞树依然ting立，彩灯还没有拆xia，树ding上的五角星俯视着拥挤的人群。

        李照眠一家居住的小区还算安静，小区门kou      “元旦快乐”的红se横幅已经拉上，在风中微微抖动。

        李承晖默默地把车停在了门kou。他rou了rougan1涩的yan，只惹得双yanpi肤更加刺痛。他离开温nuan到令人昏昏yu睡的车nei，让寒冷的空气刺激他的大脑和鼻腔，希望自己能再清醒一些。

        他不知dao李照眠住在哪一个房间，不知dao亮起的灯光哪一盏才属于她，他更不知dao为什么现在自己站在她家楼xia――探望快要gao考的侄女，祝她跨年快乐，希望她一切顺利，这个借kou会不会太冠冕堂皇？

        直至李照眠真的站在他面前，站在距他一臂的位置，不敢靠近，不再像过年时那样，肆无忌惮地走向他的怀抱。不过这是他自作自受。他心中掠过的无数种说辞，像无数只没有方向的白鸽，早已各自飞去，消散在天际。

        他的真心只说chu了一句话：“眠眠，我真的很想你。”

        他的目光寂寥又沉静，曾liu淌向整个白茫茫的世界，曾唯独不敢浸run李照眠。

        她低tou，louchu一dian笑，把手缩回棉袄的袖zi中，慢慢退后一步。

        “李承晖。”她用平静的目光审视他。“要跟我亲近的时候又搂又抱，要甩开我的时候你问我是你的什么人，现在呢，又是zuo什么？”

        她的语气远比现在的气温更冷，像xia小雪一样滔滔不停：“我知dao我年纪小，心智不成熟，但也没有傻到上赶着喜huan你的若即若离。我又不是有病……你以为今晚来找我我就会原谅你吗？我早就把你的话听jin去了，刻在我心里了，如你所愿，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

        在寒风中，他的shenti微微颤抖，连带着声音也发着颤，像是乞求，又像是告别：“对不起，对不起……眠眠，我知dao，我说了很多混账话，我只是不能……我们liu着一样的血……我……我不该把你卷ru这样肮脏的ganqing，我想收手，我想回到以前那样……可是……”他的yan睛更红了。“可是我回不去了，眠眠，我……”

        “你什么？”她咄咄bi1人，一定要听到他说chuk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