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霍一小时候，糯糯地跟在她后，

        若是平时，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如此失据的事。

        “舆可控。”

        可只有她自己知，此刻腔里翻涌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她在犹豫吗?或许有。深夜贸然前往上海，去见明显想要保持距离的养女，只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绯闻，这绝非她一贯的行事风格。这太冲动，太不理智，太容易授人以柄。

        飞机冲上云霄，穿过厚的云层。等舱里只有她一个人，异常安静。她闭上，却无法休息。霍一的脸，方欣的脸，那张刺的照片，交替在她前闪现。

        一个可以在阳光亲密同行，可以被霍一公然呵护，可以...拥有关系的女人？如果她的放置与忽视，让霍一仍然与一个年纪足以她母亲的人走到这步，那她的小心翼翼、那些克制，那些不去关注的刻意，又算什么？

        “是!”秘书立刻应声，不再有任何疑问。

        “首长，现在吗?”电话那的秘书显然吃了一惊，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愕然，“已经快凌晨一了，您明天上午还...“

        “现在。”叶正源打断他，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决断，“安排最近一班飞机。通知上海方面，不要惊动任何人，我私过去一趟。”

        切断通话，书房里重新陷死寂。叶正源站起，走到窗边，窗外是沉沉的夜和警卫岗亭模糊的灯光。她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一个盘着发、衣着一丝不苟、面容冷肃的女人。这就是外人中的叶正源，威严，大，无懈可击。

        她拿起外套，步履匆匆地走书房，影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孤寂，却又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秘书早已等候在门，脸紧张。

        她必须去。必须亲看到霍一，必须...确认自己在她心中，是否真的已然被取代。

        可是..想到霍一可能正沉浸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想到霍一可能正用曾经凝视她的目光凝视着别人，想到霍一或许正在彻底地...远离她。一种近乎毁灭的恐慌就攫住了她。所有的理智、权衡衡、顾忌，在那烈的冲击，显得不堪一击。

        坐车里，车窗外的北京夜景飞速倒退。霓虹闪烁，勾勒这座权力城市的轮廓。她习惯于掌控这里的一切，却在此刻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她能影响政策走向，能权衡各方势力，却似乎无法掌控那个她从小带大的女孩的心。

        一个比她年轻，比她...更“合适”的女人？

        她需要霍一。

        这个认知让她到一阵惊慌。可那觉如此真实，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她想起霍一离开她时那双沉默又执拗的睛，想起霍一越来越少回北京，想起每次通话时，霍一语气里那份看似恭敬实则疏离的平淡。原来那份她以为已经随着时间沉淀去的，并没有消失，只是转移了。霍一把曾经投注在她上的、那些炙而痛苦的，投向了另一个女人。

        一种被彻底剥离的冰冷席卷了她。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霍一世界的中心，即使那是扭曲的、痛苦的。可现在，霍一似乎找到了新的港湾，一个可以温拥抱她、而她也可以坦然回应的港湾。那自己这个“妈妈”，这个她曾经迷恋又恐惧的源，是否就变得多余了？

        这个念如此烈地撞击着她，几乎让她失态。她需要看到霍一，需要确认，需要...阻止她的逃离。在她意识到之前，她的手已经了通话键。

        “嗯。”叶正源淡淡应了一声，脸上看不任何绪，只有紧抿的唇线一丝心的紧绷。

        “首长，车准备好了。飞机正在协调，最快一小时后起飞。上海那边已经接到通知，会安排低调接机。“

        “备车。”她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沙哑，但依旧保持着惯有的冷静，“去上海。”

        报告上的这四个字此刻显得无比讽刺。她需要的是舆可控吗？她需要的是...她需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