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

        她开始会在方欣表演时，给予更明确的肯定；会在她遇到困，比如武打动作不熟练、或者被挑剔的对手戏老前辈为难时，不动声地面协调；甚至会意识地调整拍摄计划，避免让她过度劳累。

        这些照顾，霍一自认为得隐晦，但落在方欣这样心思玲珑的人里，恐怕早已清晰无比。

        一天晚上，拍完一场大夜戏，已经是凌晨两。众人都疲惫不堪。方欣的戏服厚重，几场绪激烈的戏来，更是汗湿重衣，妆都有些花了。她坐在休息椅上，微微着气，神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倦怠。

        霍一正好从她边经过，脚步顿了一。

        方欣抬起，看到是她，努力挤一个笑容：“霍编剧，还未收工啊？”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失去了平时的糯，反而多了一丝脆弱的质。

        霍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从随的包里拿一瓶未开封的电解质，递了过去：“喝吧。补充一力。”

        方欣明显愣了一，看着那瓶，又抬看了看霍一，底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复杂的绪。然后，那绪迅速化开，变成一种极其柔、甚至带着受若惊的笑容。

        “多谢…”她接过，指尖再次与霍一的相，这次停留的时间似乎比以往都要长一，“真系好贴心。”

        霍一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没什么。早休息。”

        她快步走开，仿佛后有什么在追赶。她能觉到自己的耳微微发。只是一瓶而已，她告诉自己，任何人累了都会需要。但心底另一个声音却在冷笑：是吗？你会随便给任何一个累了的演员递吗？为什么偏偏是她？

        回到酒店房间，霍一站在淋浴，任由温的冲刷。闭上睛，脑海里却反复浮现方欣接过时那个柔的神，以及她略带沙哑的、说着“多谢”的声音。

        空气里仿佛又弥漫起那种甜的香味，混合着片场特有的粉尘气息，形成一种湿而黏腻的氛围，紧紧包裹着她。

        她想起方欣在镜前的光芒四，想起她私接时的温婉周到，也想起她底那抹不易察觉的算计和渴望。这是一个复杂的、活生生的女人，不再是电视机里那个虚幻的女神形象。她有着自己的野心和挣扎，有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和手段。

        霍一清楚地知，方欣接近她，带有目的。她不是傻白甜，不会天真地以为对方只是单纯欣赏她的才华。但与此同时，她又无法否认那种被引的觉。方欣上那种混合了港女式的明利与成熟女魅力的特质，对她而言，是一种与叶正源截然不同、却同样致命的引力。

        叶正源是雪山月光，冰冷，遥远，威严，是她永远渴望却难以真正及的至存在。而方欣…方欣像是南方湿夏夜里的一场雾，缠绵，甜腻，无不在，悄然浸，让人在不经意间便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