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徐玳对他的印象，他估计要骂人了，但是没有，陶敛问他：我们之前约过？

正骗不了徐玳自己。实在睡不着，他把手机拿回来，看到了一个好友申请，陶敛的。

        烧退了，但冒还没好，徐玳打了个嚏，爬起来去拿纸。

        没等他回，陶敛说：只能明天，后天我要差，在外地呆好几个月，明天不行就算了。

        陶敛说：你说你什么都可以，是真的？

        陶敛跟十年前的土学生气质相差很大，长了，打理了发，穿着一件黑衬衫，换了一个无框镜。只是五官没怎么变，神很好，想必日过得还

        又说：我着罩，冒还没好。

        两人又聊了些，徐玳不死心地给自己找补，果断推翻了“什么都可以”这句话。不能上床，不能打得太狠，不能玩得太脏，不能打耳光，不能留伤太重，第二天还要上班。

        说到底，其实也很简单。徐玳回说：想约实践了。

        陶敛就在门的灯站岗，跟保安一样敬业，连手机都没玩。徐玳一过去，两个人都注意到了彼此。

        徐玳问他：要约吗？

        徐玳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打了字：就明天吧。

        徐玳心一空，像有一电窜上脊梁骨，整个后脖颈都麻酥酥的。他说：嗯。

        约地，陶敛主动表示他来开房，不必AA，徐玳中羞涩，也没跟他争这气。

        第二天，徐玳罩，装哑巴，临门时还了一帽。微服私访的大明星一般骑着电动车赶到了定位地。

        骑过去，在门前折返，跑了一圈，回到了路边。

        什么事？他在什么？折腾半天到底为了什么？

        陶敛说：那我很抱歉，不是故意的。你今天晚上过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徐玳又犹豫了，这才想起还有许多要担心的事儿，他不想直面陶敛，但是开了房，脱了衣服，被一顿，怎么可能和匿名份一起全而退？

        陶敛问他：我们什么时候约过？

        徐玳只好说：快好了，基本没什么觉了，只是不想传染你。

        酒店就在路边，看起来倒也还好，跟路边隔着一小片当作停车场的空地。路边不好停车，徐玳从栏杆边的隙里钻过去，骑到门前找可以停靠电动车的地方。

        陶敛没反驳，一一应了。

        徐玳没忍住笑了，久远泛黄的回忆只剩了片段，那时候他们太年轻，陶敛确实不知轻重。他说：有吧。

        陶敛没有回。

        徐玳把他通过了。

        徐玳说：很久之前了，你估计已经忘了。

        陶敛说：好，你在哪，我过去找你，明天就行。

        徐玳思考一会儿，说：嗯。

        陶敛说：行。

        最后约时间，徐玳琢磨了一，不想在紧锣密鼓的跑外卖中时间赶赴一场焦虑的实践，所以安排在晚上，七钟。

        徐玳说：我嗓受伤了，说不了话。

        徐玳看得来这个“行”字里到底隐藏着多少东西。

        陶敛问：冒还没好就来约？能受得了？

        徐玳思考片刻，答：我可以忍着。

        外面又在雨，初秋的小雨滴滴答答，在屋里也能察觉到雨滴带起的细细的凉风。他在狭小空、被夜间光污染照亮的租屋里走了两圈，回到床边，手机还亮着，好友申请还挂在通知栏里。

        陶敛问：我当时得不好，你很不满？

        陶敛问：你疼的时候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