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释怀

        那还是八年前，      深秋的天，雨xia个没完。

        那是她开始zuo保洁的第二个月。刚结束了一单位于老城区的清扫，厨房的地板油污厚重，还要清理堵sai的xiashuidao。腰弯得太久，腰椎有些尖锐的痛，手指也因长时间泡在洗涤剂里，泡得发白发皱。

        shenti的疲惫达到dingdian，但容不得chuan息。又接了一单在新开发的gao档小公寓，佣金不低，她咬咬牙，忍着腰痛挤上公交车。一路颠簸摇晃半个小时，终于站在了那扇厚重的防盗门前。

        她深xi一kou气，努力ting直酸痛的腰背，an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女主人，她保养得极好，穿着真丝家居服。只是随意扫了一yan穿着保洁制服，拎着工ju有些局促的周琼瑛，丢xia一句“都nonggan1净dian”，便坐回梳妆台前，仿佛门kou站着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扫地机。

        周琼瑛低xiatou，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换上自带的拖鞋，埋tou开始gan1活。

        屋里有些乱，沙发上随意丢着几件衣服，玻璃茶几上摆着没吃完的shui果和零shi。她打起十二万分jing1神，动作格外小心谨慎，生怕碰坏了那些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摆件和装饰品。

        一切jin行得还算顺利，她跪在冰凉的地板上，ca拭着占据整面墙的巨大落地窗。窗外是烟雨蒙蒙中波光粼粼的钱塘江，对岸矗立着霓虹闪烁的gao楼大厦，像一个个遥不可及的梦。

        真mei啊，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手上动作也慢了xia来。这样的景se，这样的房zi，大概是她穷尽一生也无法chu2及的幻梦吧。也不知dao她有生之年，能不能也住上这样的房zi，拥有这样一扇能俯瞰江景的窗？

        想来…也是不可能的。她无声地叹了kou气，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动作。ca久了，膝盖和腰都僵ying麻木得厉害。她撑着想站起来，双tui却一阵酸ruan无力，

        为了保持平衡，她本能地伸手在单人沙发上扶了一xia，只是想借一diandian力。

        “你gan1什么！”她还没站稳shenti，女主人已经几步冲到了沙发前，刀zi一样的yan神狠狠剐在周琼瑛脸上，同时伸chu手，重重推开了她。

        周琼瑛猝不及防，被推得酿跄着后退了两步，狠狠撞在墙上。她惊魂未定，茫然地看着对方。

        “瞎了yan的东西，谁让你碰我衣服了？啊？”女主人拿起沙发上一条白se连衣裙揽jin怀里，xia一秒，尖利的呵斥就刺了过来，“你知dao这是什么牌zi吗？！知dao这件衣服多少钱吗？！碰脏了你pei得起吗？！把你卖了都买不起这一个扣zi！”

        “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没站稳……”      突如其来的发难，伴随着她毫不掩饰的鄙夷，周琼瑛脸se煞白，嘴唇哆嗦着，试图辩解。

        “什么叫不小心？你知dao这料zi多jiao贵吗？你那脏手能碰吗？”她姣好的五官越发狰狞，“你这个保洁，怎么这么没规矩？”

        一连串劈tou盖脸的质问砸xia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尖锐的棱角，可是她明明都没碰到…

        “对不起…”周琼瑛站在原地，浑shen冰冷，紧紧攥着衣角，只能不断地鞠躬，不停地dao歉。

        “笨手笨脚！一dian小事都zuo不好！怪不得只能当个保洁。”女主人还在喋喋不休，但后面的话语她已经听不真切，耳朵里嗡嗡作响，yan前也模糊成一片，连怎么走chu这间房zi都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