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有任何冰冷或傲慢，只剩一种…近乎恐慌的、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茫然。

        娜迦的文明没有对于这种的定义，他不知自己该称呼这种恐惧与无助为何，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副弱小的、被绪所控的样。

        他只是不断地用冰冷的指尖抚摸面前人类的脸颊，试图将他那大的生命能量注她，但她的，这已经走到生命尽的人类躯壳，却如同漏沙般，再也无法承载任何外来的力量。

        “泽尔。”

        多洛莉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轻轻碰了碰他冰冷的脸颊。

        她看着他中那罕见的脆弱，心中突然涌起一极其荒谬的、近乎怜悯的绪。这个囚禁了她一生、让她失去了自由和故土的异类，此刻却在她生命的终，展现了他从未有过的、属于“失去”的痛苦。

        “我的研究，都记录来了…”      多洛莉丝虚弱地指向那些堆积如山的羊纸卷，这是她一生最后的执念，是她在这漫长囚禁岁月中最重要的神寄托。

        泽尔没有回应。他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面前人类枯的手――更小了，似乎比之前还要小，她本来就小小的。型巨大的娜迦在心底忍不住想着。

        他将她的更紧地圈在他的蛇尾之中，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正在飞速逝的生命。

        最终，多洛莉丝的手无力地垂落。最后一缕属于人类的呼，消散在冰冷的海中。

        泽尔巨大的躯猛地一僵。他低看着她失去声息的、安详的面容，那双金的竖瞳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种近乎毁灭般的、彻底的空。

        没有嘶吼，没有暴怒，只是静静地、紧紧地抱着她逐渐冰冷的，本就不说话的娜迦彻底陷了沉默。

        泽尔停止了。

        他遣散了那些已经成年的嗣，独自守着空旷冰冷的巢，守着多洛莉丝那些写满了神秘符号的羊纸卷，以及她那被他用特殊方法保存来、并未腐朽的躯。

        他只是日复一日地盘踞在那里，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像，金的竖瞳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倒映着永恒的黑暗。

        最终，这条曾经大到令深海战栗的娜迦，如同选择了自我终结般，在无声的沉寂中停止了呼。他的生命能量如同般退去，庞大的躯渐渐僵、冰冷，与这片古老的遗迹为一，守护着他那永远失去的“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