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携着那女的手，一步步走上迎候台。目光再次扫过顾明珊，那神，比外的风雪更冷，比鞘的刀锋更利，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与某种深沉的厌弃。

        她死死咬着唇，一腥甜之气在中蔓延。指甲早已深深陷柔的掌心，留几弯月形的血痕，她却觉不到丝毫疼痛。因为心里的痛，早已盖过了一切。

是一个穿着碧衣裙的女，容貌清丽，算不上绝，却别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气质。她骑着一匹温顺的母，紧挨着宇文撼山。

        然后，他转向府中前来迎接的所有仆从，以及周围那些渐渐安静来、带着好奇与探究目光的民众，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每个人耳中：

        那她顾明珊算什么？她这三年的苦守算什么？她辛苦孕育、生的嫡宇文安又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宇文撼山利落地翻，动作矫健，带着武将特有的脆。他甚至没有先看顾明珊和儿一，而是径直走到那碧衣女的旁，伸手，小心翼翼，近乎呵护备至地将她扶来。那轻柔的动作，与他对顾明珊母的视而不见，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顾明珊只觉得一寒气从脚底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周遭所有的喧闹、呼、彩，都在这一刻褪去，变得模糊而遥远。她的世界里，只剩那个男人，和他边那个刺的存在。

        字字如千斤重锤，狠狠砸在顾明珊的心上。她只觉得耳鸣目眩，脚虚浮，几乎要站立不住。恩人？人？骨肉？敬她如主？

        “如今，她已怀有我的骨肉。”他继续宣布，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维护，“从今往后，在这将军府中，上人等，需敬她如主，不得有丝毫怠慢！若有违逆，严惩不贷！”

        “诸位！”他顿了顿，将旁女往前稍稍一带，“这位是赵娟姑娘。此次北征，本将陷险境，命垂危之际，是娟儿相救于我！她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亦是我心之人。”

        他刻意加重了“心之人”四个字，目光似有若无地再次掠过顾明珊瞬间苍白的脸。

        最刺目的是，她宽大的衣裙之，腹明显隆起，那弧度昭示着至少有五六个月的孕！女的神怯生生地扫视着周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与惶恐，仿佛受惊的小鹿，紧紧依偎着前的男人，那是她唯一的庇护。

        她只能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力，直脊梁，维持着那摇摇坠的尊严，看着她的丈夫，如此郑重其事地向全世界宣告他对另一个女的与维护。

        秋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却不散顾明珊周那彻骨的冰寒。凯旋的喧嚣依旧，只是于她而言，今日不是团聚，而是另一场灾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