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秋阳透过窗棂洒落，温而静谧，仿佛在为这场历经波折终于尘埃落定的缘，落圆满的注脚。

        何塘正靠在榻上，脸因受惊和孕吐而有些苍白憔悴。她已从人中得知了大概，心中五味杂陈。

        顾霄挥退人，室只剩他们二人。他走到榻边，缓缓蹲，这个在朝堂、在家族中都颇威严的男人，此刻却以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握住了何塘微凉的手。

        她抚着微隆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他们共同的血脉，也受着自己心中那始终未曾完全熄灭的，正在一重新燃起温的火焰。

        “当我以为你要离开时，我心如刀绞，那时我才明白，我早已不再透过你去寻找任何人。我想要的，只是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恳切，带着深深的悔恨与毫不掩饰的意，“塘儿，是我混，是我醒悟得太晚，让你难过了。”

        他握紧了她的手，仿佛要传递某种力量：“可不知从何时起，我看见的，不再是她郑秋棠的影。我看见的，是你何塘。是你会因为一朵花开而欣喜的笑容，是你认真为我调熏香时的专注，是你在床笫间羞涩又大胆的回应，也是你得知真相后那绝望却倔的神……会哭会笑、会恼会怒、活生生的何塘。”

        理完这令人心力交瘁的一切，顾霄仿佛卸了千斤重担，又带着一丝疲惫与急切，回到了别院。

        “郑秋棠，你还有何话说？从前你总认为我占了你，对我百般冷落，我认了！即使后来你多次暗中害我嗣，我也因着那份愧疚，对你百般忍让，睁一只闭一只！可你呢？你何曾有过半分悔改？！”

        这一次，他怀抱里的，不再是任何人的影，而是他颠沛半生，终于寻得的、真正想与之共度一生的珍宝。

        顾霄      何塘（完）

        他抬起，目光坦诚地迎上何塘带着探究与伤痛的眸：“起初，我确是因为你像她，才将你留在边。那时我鬼迷心窍，困在执念里，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以上种种，数不胜数！我原以为你只是冷了些，骄纵了些，却不想你心如此歹毒，行事如此不堪，且毫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时至今日，竟还想再次谋害我未世的孩！郑秋棠，我顾霄真是瞎了！”

        他看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中充满了希冀与温柔：“留，为我，也为我们这个来之不易的孩，生他。然后，堂堂正正地我顾霄的娘，我名正言顺的夫人，可好？从此以后，我顾霄中、心中，唯你何塘一人。”

        他中的悔恨是真的，意也是真的。而她，终究是着这个男人的。

        他深一气，说了埋藏更深的隐秘：“还有，当年宇文憾山之事，你心术不正，对他药，想生米煮成熟饭，不仅让我有机可乘，却也阴差阳错，造成了明珊与他十数年的误会分离！你这双手，早就沾满了龌龊与算计！”

        良久，在顾霄几乎要被这沉默灼伤时，何塘终于着泪，轻轻地了。

        “塘儿，”他开，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无比清晰，“事到如今，我不想再瞒你，也无需再瞒你。”

        何塘静静地听着，泪早已无声地落。这些日里，所有的委屈、心碎、彷徨，似乎都在他这番坦诚而深的告白中找到了归宿。

        顾霄中再无丝毫波澜，只有彻底的厌弃。他将休书重重掷于她面前：“拿着休书，回你的郑家！我顾霄与你，恩断义绝！”

        一瞬间，顾霄中爆发难以言喻的狂喜，他猛地起，小心翼翼地将何塘连同她腹中的孩一起，紧紧地、紧紧地拥怀中。

        这番诛心之言，将郑秋棠最后一层遮羞布也彻底撕碎。她在地上，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无边的恐惧和狼狈。

火、失望与厌弃终于彻底爆发。他居临，声音如同淬了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