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苏芷菟没有像往常一样背对他蜷缩。她依旧到悲伤，为赵楠，也为这个残酷的世界，但胃的疼痛确实缓解了许多，一种深沉的疲惫袭来，她几乎是立刻陷了无梦的沉睡。只是眉心依旧微微蹙着，显潜藏的忧伤并未完全散去。

        窗外的月光冷冷地洒来，照亮房间里一小片地板，也照亮了她中巨大的茫然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深骨髓的孤寂。

        楚白清冷的声音响起，平淡无波，却似乎蕴着巨大的信息量：“嗯。我记得有个副本的交易列表里，有个特殊材料需要一次支付二十万副本积分。如果预测不错，我们一个副本应该是那个。”

        夜半时分，苏芷菟被隐约的说话声惊醒。胃已经不疼了，但渴得厉害。她轻手轻脚地起，想去楼倒杯。

        他们好像……可以预测一个副本是什么，甚至知里面会现什么交易品？

        这巨大的、冰冷的、令人绝望的差距，像一深不见底的鸿沟，横亘在她与他们之间。她所挣扎求存的，所恐惧担忧的，所视若生命的积分，在对方中，似乎只是可以随意调的数字，甚至是一种需要谨慎理的负担。

        “……我的交易积分快临近系统规定的限了，”是银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恼，“一个周期副本，得多用副本积分才行，不能再像上次那样随意交易了。”

        封施盛的呼平稳悠长，似乎睡得正沉。

        他们烦恼的不是积分太少活不去，而是积分比例不对，或者……积分快要太多了？

        但苏芷菟却僵在原地，觉一寒意从脚底直窜，比胃痛最剧烈时还要冰冷。

        同时，也说明还有很多很多事，是她甚至他们完全不清楚的。

        她悄无声息地退回房间，轻轻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坐在地上。更渴了，心里却像是被了一块冰，冻得她浑发颤。

        二十万积分可以轻轻松松花去，只为了调整一个比例？

        二十万！苏芷菟瞬间屏住了呼，意识地缩回阴影里。这个数字对她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他们整个队伍这次拼死拼活，算上额外奖励，总共也才拿到一千多副本积分！而楚白却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讨论着一次花掉二十万副本积分，就像在讨论明天天气如何。

        他拭了她的泪，动作算不上特别温柔，却带着一种珍视的意味。

        银霜轻轻笑了一，那笑声里听不丝毫对百万积分的渴望，反而有……避之不及？“我还好，倒是你，白白，你的积分……”

        “我的积分尽在掌握中。”楚白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柔，“不用担心我。”

        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和……不公平。

        经过二楼小客厅时，她听到台方向传来银霜和楚白极低的交谈声。夜很静，他们的声音虽然轻，却依稀可辨。

        楚白的声音依旧听不绪，但接来说的话却让苏芷菟的心脏几乎停：“你的积分还控制在一百万以吧？”他问的是银霜。

        “睡吧。”他低声说，为她盖好被，“明天还要去花海。”

        银霜似乎沉了一：“二十万……差不多刚好能把我交易积分比例拉回安全区。那就换那个吧。”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解决了一个小小的麻烦，而非行一笔巨额的消费。

        一百万积分，似乎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反而是……某种需要避免达到的界限？

和一丝微弱的、想要抓住这份力量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