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悦看罗翊琛表恍惚了一，意识到那怔忡的神是源于自己这种不确定的、模糊的回应。这才让她忽然意识到，原来他刚刚各种逗她、看她无可奈何的样，是这么开心和有成就的。

        任悦受不了他这般磨泡，却又无可奈何。

        “随便你。”她选择不正面回应，将主动权模糊地抛了回去。

        终于，任悦换成了面向他的侧睡姿势。距离近在咫尺，罗翊琛的睛已适应了黑暗，他清晰地看到，即使在睡梦中，她的眉依旧紧紧锁着。

        不一会儿，罗翊琛果然抱着他的“家当”登堂室了。虽然没开灯，但他凭借肌肉记忆准确无误地走到床边，躺了来。

        他还有这个资格吗？

        任悦趁着罗翊琛晃神的间隙，转脱离他的笼罩，一边推开近在咫尺的主卧门，一边也不回地扔一句：“你自己一床被。”

        他或许为十几年前的家庭悲剧亲手画上了句号，却也同时为另一段痛苦揭开了序幕。如果说曾经的伤痛只需独自承受，那么现在，他却亲手伤害了自己最的人。

        他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抚平她紧蹙的眉心，却在指尖即将碰到的瞬间，猛地收了回来。

        任悦受到旁的塌陷和逐渐清晰的呼声，心某种空漏风的觉似乎悄然被填平了一些。睡意终于找到了支，乖乖地降临。

        罗翊琛就这样在黑暗里静静看着她的每一次动静。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并肩躺在一起了。

        任悦躺在床上，听着门外窸窣急促的动静，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她想起过去两人闹小矛盾时，她也会赌气让他去客房睡、去客厅睡。他那时也会照，因为他也有他的脾气。

        不知是不是被他闹得累了，没过多久，他便听到边传来任悦平稳悠长的呼声。她睡觉时习惯翻，或许是之前的姿势压麻了手臂，她无意识地转动调整姿势，但始终小心翼翼地没有越过无形的界线。

        罗翊琛看着任悦背对自己的影，没有再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

        后的罗翊琛反应极快，利落地从沙发上抱起自己的被和枕。他怕动作稍慢一步，任悦就会反手锁上房门；更怕她一秒就后悔这片刻的心。

        这个样他以前也见过，问起时，她不是说那段时间心烦，就是了噩梦。但无论原因是什么，此刻罗翊琛都确信，这与他有关。

        他们之间，早已无法用简单的“成全”或“亏欠”来定义。任悦痛苦的源，和他是相似的。

        她这阵肯定过得非常不好。虽然他自己也半斤八两。

的。不，他就是故意的。

        他现在唯一能的，或许就是守在这里，让她能安稳地睡完这一觉。

        但每一次，他都不会让争吵过夜。总会来敲门，耐心地把人哄好，把问题说开，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躺回她边，相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