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凝神，生怕到长今日格外低沉的气压。

        “长，航空委员会和笕桥航校方面，又发来公文，询问宋少尉停飞审查的展……”陈旻小心翼翼地呈上文件。

        吴时目光未从手中的另一份报上移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片刻后，他才抬起，接过文件，却并未翻开，指尖在“宋华卓”三个字上轻轻一。

        “通知宋少尉，”他开，声音听不绪，“明日到站里来一趟。”

        “是！”陈旻心中一凛，连忙应，不敢多问。

        翌日，宋华卓再次踏这栋令他倍屈辱的灰砖小楼。与上次的愤怒激动不同，此次他脸上更多了几分审慎和压抑的阴沉。父亲的怒火无功而返，南京方面的消息他也隐约听闻，他知，自己依旧被在吴时的手心里。

        还是那间办公室，还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安静。

        吴时并未让他久等。他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宋华卓走来，这次，他甚至抬手示意了一对面的椅。

        “坐。”

        宋华卓依言坐，脊背直，目光带着戒备，直视着吴时。

        吴时并未绕圈，开门见山，语气公事公办：“关于你的停飞审查。站里综合评估了空战记录以及你过往的表现。”他略一停顿，目光锐利如常，“抗命之举，质严重，本不容姑息。”

        宋华卓的心沉了去。

        “但是，”吴时话锋一转，“考虑到你成功拦截敌机，确有战功，且用人之际，航校培养一名飞行员不易。”

        他微微前倾，目光锁定宋华卓：“经研究决定，你的停飞分，暂予解除。”

        宋华卓中瞬间爆发难以置信的光彩，几乎要立刻站起！

        “别急。”吴时冰冷的声音立刻压了他的激动，“解除，是有条件的。”

        “第一，你的飞行权限暂时降级。仅限于日常训练、巡逻任务。所有作战任务，尤其是重要护航、拦截任务，需经我亲自批准，方可执行。”

        “第二，你的战术报告和飞行日志，每日需额外抄送一份至军统北平站备案。”

        “第三，”吴时的目光变得愈发深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你需要签署一份保证书。保证日后绝对服从空战指挥指令，绝不擅自行动。并且，承诺谨言慎行，杜绝任何可能引发不良舆论、有损军方和你个人声誉的行为。包括，”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所有私人质的、可能引起关注的举动。”

        每一条，都像一紧箍咒，准地套在了宋华卓的上。解除了停飞，却上了更细致、更无不在的枷锁。他的飞行被监控，他的行动被限制，他甚至被要求“谨言慎行”，这无疑是针对那场灯语风波的直接警告。

        喜悦瞬间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被无形绳索捆绑的屈辱。他能飞了，但他飞的每一寸天空，都仍在吴时的掌控之。